2月5日,维基百科(Wikipedia)联合创始人、哲学家拉里·桑格(Larry Sanger)博士在个人博客网站上发布了一篇长达1万3千英文单词的文章《一个怀疑论的哲学家如何成为基督徒”》 (How a Skeptical Philosopher Becomes a Christian)。
这篇文章的风格类似论文,有前言也有目录,内容分为两大部分,每一部分还有二级标题,同时末尾有脚注,如果按照文档看大约内容有40多页。但同时更是一篇他个人的信仰见证,作者以这种方式来仔细和公开的解释自己从一位怀疑论者到基督徒的历程。该文第一段就说到:“现在终于到了我完全公开地承认并解释我是一名基督徒的时候了。本博客的关注者们可能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但现在是好好分享我的见证的时候了。我被呼召去“往普天下传福音给万民听”。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就是讲述你的归信故事。所以,以下是我的故事。”
他把这个转变称为“变化”,说到如果是2020年前认识他的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对比的话,“会让你大吃一惊”。因为自他成年后,“我一直是理性、方法论怀疑论的忠实拥护者,并且有点严谨和严肃(但总是思想开放)。我拥有哲学博士学位,我的专业是分析哲学,这是一个由无神论者和不可知论者主导的领域。”同时,他接触的不少朋友和同事也是无神论的背景。
但他解释说,虽然在他之前35年的人生中“一直不信教”,但他从未认为自己是一个对于信仰抱有敌意的人,“我从来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怀疑论者。”他希望自己这篇自传和见证可以帮助到那些和他曾经一样的人:崇尚理想思考,同时态度开放但仍持怀疑态度的人。
然后拉里·桑格开始从头讲起他的故事“如果我要正确地讲述这个故事,我必须从头开始,因为我与上帝的经历可以追溯到我的童年,从那时起,我人生旅程中的许多路标都与最近的变化有关。”
随后是他长达万字的说明并附上目录,共分为两大部分(原文可按此):
第一部分:我失去了我的信仰
· 我“问了太多问题”
· 我转向方法论怀疑论
· 我是一个坚定的不可知论者
· 我不相信的理由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
· 我开始读圣经
· 第二部分:我归信了
· 我重新审视上帝存在的论据
· 我尝试解释基督教
· 我悄悄地、不舒服地改变了
· 教会?
· 我相信什么?
· 下一步计划?
我如何失去我的信仰?
事实上,桑格出生在一个基督教家庭,他的父母是在密苏里路德宗教会(或译为:信义宗)认识并结婚的,是一个较为保守的教会。他的曾祖父母之一也担任过教堂管风琴师,他的父亲还是他们教师的长老,他还记得家中书架上有基本圣经注释书。他的童年期间,参加主日学,也常常问很多关于灵魂、属灵、宇宙起源等许多问题。他12岁时还受洗加入了路德宗教会。
但不久之后,他的家人不再去教会了,他的父亲后来开始研究新纪元宗教(New Age religions,不过现在他的父亲已经回归基督教了)。由此,桑格的信仰也逐渐淡化,在青少年时期就失去了信仰。“不知不觉中,我可能在 14 岁或 15 岁时就不再相信上帝了:即使在今天,我似乎还记得信仰在逐渐消失,因为我偶尔会沉思自己不再祈祷或去教会。”
桑格在高三时选修了一门哲学入门课,“这门课彻底改变了我。”“上完这门课后,我开始花大量时间思考和写作各种哲学问题,尤其是关于上帝的存在、自由意志和决定论的问题以及知识的可能性。我从未停止过。”
他还记得自己十几岁的时候给一位牧师打电话问了一些怀疑的问题,当时的他“真的需要帮助来思考这些问题。”“但牧师没有明确或有力的答案。他似乎在对我置之不理甚至轻蔑地对待我。在我看来,他根本不在乎,如果说有什么的话,那就是我觉得他觉得我威胁到了他。这真让人惊讶。伤害很快就造成了:一个我本以为要表现出牧养关怀的牧师却表现出敌意和漠不关心,这让我更加坚定了对上帝的不信。”
“当我继续思考哲学时,我更加坚定地决定继续保持我的怀疑态度。回想起来,我认为被告知不要问这么多问题对我的信仰造成了很大伤害。对一个孩子说这样的话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因为他会推断(就像我当时一样)只有那些缺乏好奇心、无法回答难题的教条主义者才会相信上帝。因此,这种信仰一定是不理性的。我就是这么想的。我错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发现自己的错误。”
“就这样,我在 17 岁时成为了一名哲学家和所谓的方法论怀疑论者。”从此之后,他开始投身到哲学研究里,并获得哲学博士学位。
“1992 年,我开始在俄亥俄州立大学读研究生,我的所有课程都是哲学;绝大多数教授和我的研究生同学都是无神论者。在那些年里,我对上帝没有任何吸引力。我认为自己是不可知论者,也就是说,我既不相信也不怀疑上帝的存在;我“保留了这个主张”。”
但就在他持不可知论的那些年间,1994年,有位学生向他介绍了“微调论证”(Fine-Tuning Argument,设计论的一种)来证明上帝的存在。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我发现自己无法反驳时,我竟然感动得落泪。这让我错愕不已,直到今天我都不太清楚为什么。”但桑格并没有因此归信。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我决定不再从事学术事业。深入讨论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我几乎看不到任何对真理的真诚关注,而我曾将这种关注视为自己的人生使命。在我看来,当代学术界(现在仍然如此)基本上是一场枯燥无味的游戏,其方法论在某些方面与我自己的不一致。坦率地说,这毁了我对在现代(或后现代)学术背景下寻找哲学真理的欣赏。”
2000 年桑格通过了论文答辩,2001 年他创办了维基百科,同时他还在大学教授哲学,他还常常关注网上一些无神论和不可知论的讨论,“但令我惊讶的是,我发现自己与无神论者争论方法论的次数多于与有神论者争论上帝”,“根据我的经验,那些自称‘无神论者’的人,无论他们如何定义这个词,很少认真考虑上帝存在的可能性。”
在各种辩论和阅读许多基督徒哲学家的论证中,桑格渐渐倾向于站在有神论一方,并开始认为相信上帝存在至少是“理性的”。
“当时我对《圣经》的态度也很复杂。我知道很多聪明人都研究过《圣经》,并且喜欢它,认为它充满了伟大的智慧。然而,根据我有限的阅读,我觉得《圣经》不过是原始青铜时代的神话和智慧文学,其中的神奇部分可能基于丰富的想象力、被误解的情感和其他自然的心理体验。在我看来,那些最坚定地致力于寻求真理的人,至少是通过理性的、方法论的怀疑论来寻求真理的人,无法认真对待它。”
但是,很有意思的是,“有两件人生大事改变了我对伦理学的理解,这对我后来的转变至关重要。第一件是我 2001 年的婚姻,第二件是我 2006 年的第一个孩子。”这两个人生经历让他开始重新思考伦理学,也促使他质疑无神论立场。“如果我愿意为妻子和孩子付出生命,这怎么能仅仅被归结成为了我的个人利益呢?”由此,他开始怀疑曾经对他造成很大影响的一位无神论者的伦理观,并更容易拒绝这位学者的无神论立场了。
随后,“我不相信的理由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
桑格对于二个儿子都实行在家自学,他很多想法改变后把圣经也放入二个儿子的学习内容中,不过当时他还仅仅把圣经当做文学作品去对待。“从 2010 年左右到现在,我让两个儿子接触《圣经》,因为这本书是世界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书籍,无可争议。在西方,如果没有读过《圣经》,就不能说自己受过良好的教育。有时我会读一部分给我的儿子听,但这并没有给我留下太深刻的印象。”这确实是一部有趣的文学作品。”
但是慢慢地他在分析西方社会的问题时看到道德恶化和宗教衰落的关系,“我哀叹西方道德文化的恶化,并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与宗教的衰落有关。”同时,2019年他撰写关于道德、和邪恶等主题的论文时激发他对善与恶更多的思考,其中谈及许多对上帝的思考,虽然当时他仍然是不可知论,但他已经感受到自己态度不一样了,“之前我对基督教只是持怀疑和冷淡的态度,而现在我对它感到热情。我开始在道德上认可它——它不仅可以容忍,而且非常令人喜欢。”同时其他一些西方社会的恶让他开始对精神世界和圣经更多的思考。
2019年,桑格开始读圣经。“2019 年 8 月和 9 月,我脑子里开始出现这样的想法。但直到 12 月,当我在寻找一些睡前读物时,我才意识到,“我最终还是想读圣经的。为什么不呢?”所以我决定开始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如此痴迷、如此仔细地阅读圣经。”他下载了不少圣经阅读和注释的APP,并且开始自己的读经计划,找了不同版本的研读版圣经和注释。
“当我真正试图理解圣经时,我发现圣经比我预期的更有趣,而且——令我震惊和惊愕的是——更连贯。我查阅了所有关键问题的答案,以为其他人可能没有想到我所看到的问题。我错了。他们不仅想到了所有问题,而且还有我没有想到的问题,他们对这些问题有精心设计的观点。我不相信他们的答案,有时我觉得这些答案是做作的或不太可能的。但很多时候,他们的答案令人震惊地可信。圣经可以经得起质疑;谁知道呢?我慢慢意识到,我正在熟悉两千年的神学传统。我发现自己非常惭愧地意识到,尽管我拥有哲学博士学位,但我从未真正理解过神学是什么。我发现,神学是一种系统化、协调、阐明和在一定程度上证明圣经中包含的许多思想的尝试。这是理性的人在试图理解圣经的丰富内涵时所做的事。圣经实际上可能能够有趣而合理地支持这种处理,这种想法从未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很快,我也开始‘与上帝对话’。这是实验性的。”他形容说这种对话很像祈祷。
“我现在要说的是,我已经开始相信上帝了,但我还没有准备好承认这一点,也无法轻易地将其与我自己的哲学信仰相协调——尤其是与我的方法论怀疑论相协调。因此,我写了几篇文章,试图向自己解释各种事情。”
我归信了
在归信的过程中,桑格首先重新审视了上帝存在的证据,包括自然界、自然法则、科学常数等种种方面。“‘上帝存在’可能是最好的解释吗?我承认,可能是。”
“然而,这还不足以让我相信《圣经》中的上帝是存在的,因为人们对这位神灵的信仰大多来自《圣经》,无法通过“纯粹的理性”发现。但当我通读《圣经》并寻求各种问题的解释时,我逐渐形成了一幅图景——我认为它的大部分细节仍然是正确的——它帮助我更加认真地对待这本我曾认为是‘青铜时代牧羊人’的作品的书。”
随后,“我悄悄地、不舒服地改变了”,2020年“整个春天,我都感到很不舒服,因为我知道接受上帝存在的命题就等于拒绝方法论怀疑论。”“我感到不舒服还有另一个原因:我反思自己表面上的皈依并不是出于对自己罪孽的痛苦。这不合常理;难道我不应该接受耶稣作为我的救世主吗?这不是基督教信仰的必要条件吗?当时,虽然我可能能够理智地解释为什么耶稣是我的救世主,17但我并没有对我的罪孽感到特别痛苦。我说我相信上帝,耶稣是上帝的儿子,但实际上,我感谢耶稣拯救了我脱离罪恶吗?我觉得我应该感谢,但也许我不能完全真诚地感谢。我真的不明白这一点。这将涉及很多其他事情,老实说,我自己还没有解决。”
在各种挣扎、困惑和惊愕之中,桑格读福音书、参加查经班、还每天学习神学,这些让他最终接受了基督教的核心教义。他回忆受:“只是时间、学习和(我希望)谦卑的反思,才最终让我拥有了某种正统的基督教信仰。最终,我确实更加认识到自己的罪孽,也明白了为什么我们最深切的义务之一就是感谢上帝收养我成为他的家人,并宽恕我的许多罪孽。我感谢上帝,感谢他的圣言和他忠实的仆人在我学习的过程中给予我洞察力;我感谢他赐予我信仰,在我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从未想过我会拥有这种信仰。顺便说一句,我说的‘信仰’并不是说我相信违背理性的荒谬之事。相反,我接受(我认为是基于相当理性的理由)圣经中教导的全部基督教教义;但我的信仰是上帝,也就是说,我忠于他、他的儿子和他的圣灵,他们是一体。”
关于教会,他归信后确实是孩提时代后第一次以信徒的身份去过一次教堂,但可惜的是只是一次后,2020年5月教堂因为疫情就关闭实地聚会了。疫情后虽然他也去过几个教会,但担心自己问“太多问题”,所以目前还没有去的教会。
关于他的信仰之路,桑格总结说:“我从来没有经历过震撼人心的归信体验。我对上帝的信仰之路是缓慢而挣扎的——虽然兴趣浓厚,但也充满了困惑与不安。”
他还分享了自己对信仰的认识,类似信仰告白。同时谈到自己的计划,他的圣经学习小组今年3月会完成2年阅读计划,之后他会阅读使徒教父著作,之后继续深入阅读圣经,他希望自己每天阅读圣经。未来,他还希望计划召集一些哲学和神学研究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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