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一个基督徒基金会采访了大学里非基督教信徒,有关他们如何以及为何离开基督教信仰,令人惊讶的主题浮出水面。
“教会礼拜已完全变成了客套、手拉手,流于形式,”菲尔一脸厌恶地说道,“我怀念我那位年长的青年牧师。他确实明白圣经。”
我认识很多的无神论者。已故的克里斯托弗·希钦斯(Christopher Hitchens),我跟这位朋友辩论过,一起自驾游过,甚至私下里有过一次长时间的研习圣经。我让理查德·达金斯(Richard Dawkins)稍转温和,有时我们之间擦出辩论的火花。而且,我也花数小时(通常不安地)听彼得·辛格(Peter Singer)和许多诸如此类的无神论者的辩论。这些人是所谓的“新无神论主义”里一些公众熟悉的面孔。当基督徒思考这个话题时——如果他们对此有所思考的话——所想到的无神论者是这样的:如道金斯曾自豪地说道,他们不信神的人是 “好斗的”。但菲尔,这位无神论大学生,来到我的办公室里分享了他的故事,完全是另一类型的无神论者。
他来我办公室里,也是为了一个始于去年的项目。在我的职业生涯中,像菲尔这样的学生,我见过很多。这是我向来拥有的专利,对世界各地的大学生做讲座,通常是捍卫基督教世界观。这些讲座通常会吸引大量的无神论者。我喜欢这样。我发现,相比诸如政党的集会,对与我有不同见解的人群讲话更刺激,与那些学生的交流常常充满思想的撞击和互相的尊重。在某一时刻,我会真诚地对他们提个问题:
是什么致使你成为一位无神论者?
鉴于新无神论时尚风本身作为一个基于不带感情的科学主义运动,学生对我提问的回答通常将决定归因于纯粹的客观理性分析,这并不奇怪:一个学生说是他对科学的理解;另一个学生说原因在于她研究了这个或那个宗教的各项主张;还有人会说宗教信仰是不合逻辑的,等等。听他们所讲的,作出这个选择,是本着哲学中立的立场,不带任何情感。
“如果一个基督徒不试图使我归信,我真的不认为他是个良善有道德的人。”
基督教,如果大家当真的话,驱使其信徒要入世,而非避世。对于入世有诸多理由,其种类从照顾穷人、孤儿、寡妇,到让绝望的人怀抱希望。这意味着,基督徒必须既要乐意聆听其他观点的声音,也要对他们见证自己的信仰——最首要的是,如使徒彼得告诉我们的,“用温柔敬畏的心”。一个由我负责的非盈利机构,定点基金会(Fixed Point Foundation),致力于尽可能用温柔敬畏的心弥合不同派系之间的差距(既有宗教之间的,又有非宗教之间的)。无神论者尤其令我着迷。也许是因为我认为他们的哲学——如果没有信仰可以称之为哲学——是对历史的无知,并有潜在的危险。或许是因为他们,像任何一位良善的基督徒,严肃对待那些大问题。但真正撩起我好奇心的是他们如何对待这些问题。
为了获取一些深入了解,我们发起了一项全国性活动,来面谈那些隶属于世俗学生联盟成员(SSA)或自由思想社会(FS)的大学生。这些大学生群体都是无神论的,类似校园福音运动:他们定期团契聚会,互相鼓励在他们的(不信神)信念,甚至力图改变他人的宗教信仰。他们不仅是无宗教信仰的;而且他们是积极的,坚决不信教的。
利用定点基金会(Fixed Point Foundation)的网站,电邮,我的Twitter账号,和我的facebook页面,我们联络到这些团体的领袖,并询问他们和他们的会友是否会参加我们的研究活动。令我们吃惊的是,我们收到了潮水般的咨询。学生来自各所不同的大学,从斯坦福大学到伯明翰的阿拉巴马大学,从西北大学到波特兰州立大学,他们志愿和我们谈谈。活动规则很简单:告诉我们你不信神的心路历程。我们的目的不是要质疑他们的故事,或者辩驳他们观点中的好的一面。绝对不是在访谈那个时候。我们只是想听听他们要说什么。而他们所说的让我们惊讶万分。
这让我回想起了菲尔。
一个聪明、招人喜欢的年轻人,当我的员工放了一盘食物在他面前时,他坐了下来,显得有点紧张。跟其余继他之后赴约的人一样,他曾怀疑这是个陷阱。他是不是被耍了?所有这些与我们交谈的学生,都需要勇气,而菲尔更甚,因为他是第一个。然而,他一意识到我们真正的意思,对他毫无害意,他就开始侃侃而谈了——我们听了足足三个小时。
如今身为校园里的SSA主席,菲尔曾经是他所在的卫理公会青年小组的组长。他曾爱他的教会(“他们不只是走过场”),他的牧师(“一个受缚于牧师之身的摇滚明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青年领袖,吉姆(“一个充满激情的人”)。吉姆的圣经研习会对他尤为有用。他仰慕一个事实,就是吉姆没有回避棘手难解的章节和尖锐的问题:“虽然他的答案并不总是让人满意,但他并不回避这些问题。我感觉他教授圣经的方式很聪明。”
听他讲到这里,我不得不提醒自己,菲尔是个无神论者,而非一个神学院的学生回忆曾激励他从事牧师的经历。然而,随着故事的发展,情况开始变得明晰,菲尔有了转变。在他高中三年级时,那家教会为了吸引更多的年轻人,想让吉姆少教导、多游戏。对此策略大家意见不一,导致了吉姆被解雇。取代他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很有吸引力的萨凡纳,据菲尔所言,“他对圣经一窍不通。”教会得到了它想要的:青年小组壮大了。但它失去了菲尔。
我们的谈话深入有一小时之后,我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认为自己是一个无神论者呢?”
他想了一会儿。“我想应该是高三期末吧。”
我查看了下我的笔记。”那就是你的教会解雇吉姆的那段时间吧?”
他似乎对这个联系很惊讶。“是的,我想是的。”
菲尔的故事,有其独特之处,而对于其他我们所听到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的故事,大体上,是典型的。慢慢地,一个美国大学生年龄段的无神论人群的轮廓开始出现,它挑战了我们对这个人群一切认知的看法。以下是我们所了解的:
他们曾参加教会
大部分的活动参与者并未立于思想中立的位置选择世界观,而是对基督教的回击。不是伊斯兰教。不是佛教。而是基督教。
他们之前所在教会的使命和信息是模糊的
这些学生听闻了很多鼓励“社会公义”的信息,社区参与,以及“成为良善”,但他们很少看到耶稣基督、圣经与这信息之间的关系。听听斯蒂芬妮怎么说的,她是西北大学的学生:“耶稣与一个人生命的联系是不明晰的”。这个批判切中要害。她似乎直觉地明白到教会存在不是简单地解决社会弊病,而是宣扬其创始者耶稣基督的教训,及这些教训与世界的关联。由于斯蒂芬妮并没有看到这个关联,她看不到值得留下来的动机。我们会再听到这样的话。
他们觉得他们的教会在人生的难题上给出了肤浅的答案
当我们问活动参与者他们发现基督教信仰哪一处让他们难以信服,他们提到了进化与创造,性别,圣经经文的可靠性,耶稣是唯一的道路,等等。有些人曾去过教堂,希望能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另一些人曾希望找到有关个体重要性,人生目的和道德问题的答案。认真的他们往往得出一个结论,认为教会的讲道大多是肤浅的,无关痛痒的,并基本上毫无相关的。如本,在德克萨斯州大学主修工程,如此坦率地指出那样:“我真开始厌倦教会了。”他们表达了对那些认真对待圣经的牧师的尊敬。
继2010年我们在蒙大纳州比林斯市举办的辩论赛之后,我问克里斯托弗·希钦斯(Christopher Hitchens),为什么他没有尽全力猛烈地向我开炮,正如他对待很多其他对手的方式。他不假思索地强调道:“因为你信。”确然,我们这些之前参加教会的学生表达了类似的感受,对于那些毫不羞愧地拥抱圣经教导的基督徒的感受。迈克尔,在达特茅斯大学主修政治科学,告诉我们吸引他的基督徒就是那样的,补充说道:“如果一个基督徒不力图使我归信,我真的不认为他是个良善有道德的人。”这似乎听起来很奇怪,但这种情绪可能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非同寻常。同样有过类似的公开言论,是无神论幻觉论者兼喜剧演员Penn Jillette所发表的,:“我不尊重不力图改变他人信仰的人。我对他们毫无尊重之心。如果你相信有天堂和地狱,人们可能会下地狱,会得不到永恒的生命,或者其他,而你认为因为这会导致社交尴尬,就不值得去告诉他们这个 ……你该多恨一个人,以致于你相信永恒的生命是可能的,却不要告诉他们这回事?”像这样的评论应该引起每个基督徒审视自己的良心,看他是否真的如他声称的那样相信耶稣:“祂就是道路、真理和生命。”
14-17岁的年纪里做的决策
一个参与者告诉我们,她认为自己是在八岁成为无神论者的,而另一个则说那是他大学二年级的时候,他转而不再相信的,但这些都是例外。对于大部分人,高中阶段是他们拥抱无神论的年纪。
接受无神论往往是一种基于情感而做出的决定
除了少数例外,学生会开始告诉我们,他们成为无神论者,无一例外是基于理性分析。但是,随着我们听他们讲述,理由变得一清二楚,对于大部分人,其中也有一种深刻的情感上的转变。这个现象在梅瑞狄斯身上表现得尤为有力。她详细地解释了她对人类学的研究如何使她成为无神论者。当谈话转到她的家庭时,然而,她谈到了一个精神虐待她的父亲:
“正是他离世的时候,我成了一个无神论者,”她说。
我没看到她父亲的死和她的无神论信仰之间有明显的联系。是因为她爱那虐待她的父亲——受虐待的孩子常常很爱他们的父母——她为他的死,而跟上帝怄气吗?”不是的。”梅瑞狄斯解释说。“一想到他仍活在某个地方,我就害怕不已。”
丽贝卡,现在在波士顿的克拉克大学读书,也有相似的童年创伤。当政府介入,把她从她家带走时(她母亲曾试图自杀),丽贝卡祈祷上帝让她回家。“祂没有答应我。”她说,“所以我想他一定不真实。”思考片刻后,她加了句话:“也许是那样,也许祂是[真实]的,祂只是想教导我某些功课。”
使他们转为无神论者,互联网的影响极大
当我们请参与者引述影响他们转向无神论的关键因素——人,书籍,研讨会,等等——我们期想会一再听到他们提及“新无神论”的名人。而没有,一次也没有。相反,我们听到他们含糊地提及他们在YouTube上观看的视频或网站论坛。
信仰是一个敏感的话题,而像这样的研究必将招来批评。首先,当然这个故事有另一面。一些基督徒会反对,认为我们的研究对教会不公,因为他们没有为自己辩护的机会。他们可能会辩解式地反问这些学生的圣经学到什么程度,他们有多委身于教会和他们周围的基督徒。但那不是重点。如果教会是要抓住美国大学生生命的增长要素,他们必须先了解这些人是谁,这意味着要聆听他们的声音。
也许是整项研究活动最令人吃惊的方面是,其中许多的交谈给我们所留下的难以磨灭的印象。
最重要的是,这些学生是理想主义者,渴望真实,而未能在他们的教会里找到真实,他们就接受了无神论,虽然无神论承诺不如基督教信仰那么宏大,但是让他们感觉更真实可及。再次引述迈克尔的话:“基督教是,如果你真相信它,它会改变你的生命,而且你会想要改变[他人]的生命。但这我看到的并不多。”
真诚发出的不一定是真理之声。毕竟,一个人可以很真诚,但是错误百出。但是,真诚对于真理都是不可或缺的,对于我们希望他人相信的任何真理。一个活出信念的生命里有一些迷人的甚至不可抗拒的东西。这让我想起了苏格兰哲学家和怀疑论者戴维·休姆,当他在听著名的第一次大觉醒的传道者乔治·怀特菲尔德讲道时,他被人从人群中辨认出来:
“我以为你不相信福音?”有人问道。
“我是不相信,”休姆说,然后,朝怀特菲尔德点了个头,补充说道:“但是他相信。”
本文由义工翻译 原文作者是拉里·陶顿(Larry Taunton) 阅读原文请点击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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