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22日

【连载】90后中国基督徒原创圣诞福音小说:风之七年(三)

作者: 范渊 | 来源:基督时报专栏作家 | 2014年12月06日 06: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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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今天,我们中国人有圣诞,也有文学,但还未有“圣诞文学”,而在“福音小说”上更是还未有多少人踏出这样一个新的领域。《风之七年》是来自中国西安一位90后的年轻基督徒范渊弟兄最新的一个尝试。

续:
【连载】90后中国基督徒原创圣诞福音小说:风之七年(一)
【连载】90后中国基督徒原创圣诞福音小说:风之七年(二)


 

像我这样失踪很久的人突然回归,总是会引起一阵轰动。最要紧的一件事是办理户口及身份的恢复手续,因为五年的时间,我早已在法定上成为一个“死人”了。

随后是无休止的见面和聚会。还好没有记者来采访!我的回归还算低调。

父母很高兴我还活着,见到我本人的时候,父亲还算镇定,母亲却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三年了,我终于回家了。可虽然如此,但在那片令人忧伤的土地上时,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去了。

回到家里的感觉很奇怪,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陌生人。虽然父母很能包容我的改变,但是我知道那只是他们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的迁就。我原本很想与他们住在一起,可多年在外的我早已不习惯居家生活。而他们也已经习惯了没有我的生活。所以我临时租了间小房子,不过离家里却不远。这样,我们都可以有很多独处的时间。而我,也需要时间来适应正常的生活。

二十岁,初恋失恋的感觉是如此地痛苦!以至于每每想到田静的面容,我都感到难以呼吸的悲伤!那时我以为自己所经历的是人间最痛苦的事。但相比为了生存而挣扎的痛苦,这小小的失恋就没什么可伤感的了。所以我向来不喜欢歌颂爱情或者伤感情歌之类的音乐、文字或者影片。

也许爱情很伟大,但那只是一个人生活之事,在马斯洛层次理论中至少也是中上层的需求——属于享受类的需求。我觉得人们应该将更多的精力用在去对那些贫乏的人们,底层需求的关注上。当然,这是在我足够冷静时的理性思辨。当我爱上某人的时候——情况就一定是另外一回事了吧。

我真是两面派啊!

雨点被风吹着,穿过了纱窗打在我身上,凉爽却不自在。我转过身将烟掐灭在用易拉罐做成的烟灰缸里。一分钟后,我跪在床头,背对着窗户听着外面夏夜的雨声,在闷热的房间中做起晚祷。

这份信仰曾经一度在非洲的沙漠中动摇过,但也是这份信仰让我在北非的战火中得到力量。常年的劳累生活让我的祷告变得很简短。

比起艳阳所带给我的安逸,我更喜欢雨。虽然它是能让我感怀到爱情之痛苦的事物,但我还是喜欢雨。喜欢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听着雨声,开开窗户吹着湿凉的微风——就像这样的夜晚一般。

安逸总会让我有种莫名的惧怕感,但暴雨却能让我安心。在回国、回家之后,本以为自己能安心的入睡了。因为这里没有陌生、没有孤独、没有敌人的夜袭。但我却整晚整晚地失眠,每当躺在床上,闭起双眼时,脑中就浮现起很多很多……过去。曾经。在船上。未来。飞机……那些种种如恶梦般挥之不去。我突然觉得煎熬,觉得自己虽然回到了五年来魂牵梦绕的家乡,好像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一样,熟悉而又陌生。和那时厌倦了漂泊生活的自己想要回家时的心情一样,对眼前的生活充满了反感。

“也许该结婚了。”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想法。

“也许真的,结婚会好点。”我闭着眼睛自言自语着。

“开始另一段生活——”

暴雨中,第一次安心睡去。

阴天雨后,即使是在盛夏,也有一阵舒适的凉爽。可拥挤的公交车上,闷热又潮湿。五月的雨,每下一场就多一分热。所以抓紧时间享受雨水的凉爽在夏季是件惬意的事。只不过,潮湿和衣服黏贴在身上的感觉令人有些不悦。摇摇晃晃,在灰阴的天空下人们不紧不慢地生活着。

多安详啊。

并不像昨晚的暴雨,白天的小雨根本用不着打伞。相比热带雨林的暴雨,这只不过能被称为阴天而已。呼吸着被雨水洗过的空气,清新、湿润而凉爽。想起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无所事事地度过一个下午了。

东大街依然繁华如昔,在夏季凉爽的天气中出来逛街的人可不少。店铺嘈杂的音乐声混杂着和人声一起吵吵闹闹的。与这天气格格不入吧!在我的记忆里,这样的天气,应该有种《雨巷》的感觉才对——

五年了。什么都变了,可气息一点都没变。也许因为这古城再繁华、再变迁,也被禁锢在这古老的城墙之内吧。我背对着城墙一路沿着街道向许久没见的钟楼走去。虽然在下机场大巴时,它就在不远处,但那时我的眼里只有父亲。在街道两旁,是各种新建的大楼和商业广场。而钟楼依然是古城的最高点,即便这座城市再喧嚣、繁华,它也只是古朴、无华却沉沉地矗立在那里,与不远处西北方向的鼓楼遥相呼应着,它们像是一对守护着古城的神祗。多少故事在这古城里发生过,而它们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不言也不语,这感觉真有点沧桑。

虽然我一直不知道沧桑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就应该用这个词来描述。

“砰!”枪声。

听不懂的语言有一句没一句地穿过大雨传进我的耳际,就像蒙着耳朵玩游戏一样。查理塞给我的枪在手中被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浸湿了。在暴雨中,我很难看清战场的情况,张开的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不住地大口呼吸着,不知所措地背靠着掩体,脑中一片空白。

有两颗子弹就打在我身边不远处。一颗打在左腿边,一颗打在一米外的汽车侧门上。没有电影里激昂的配乐,也没有热血的冲锋,枪声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密集。不过对于已经不止一次看到有人在眼前被杀的我来说,死人像一个个摆设,就像停在路边的那辆报废了的车一般。只是这些车相比于死人,不过少了些视觉冲击力而已。

我听见一声穿透了暴雨的愤怒吼叫!我能听出那是被愤怒和仇恨折磨着的灵魂寻求解脱的怒吼——那是不顾一切地冲锋!那是自杀式的袭击!那是人肉炸弹!紧接着就是爆炸声!震耳欲聋。尸体的碎块夹杂着他炸到的东西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爆炸的冲击力让我觉得要是再近一点的话,我背靠的车都能被掀翻。即便如此,我也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他已经将自己的信仰灌注进了大地之中。

人是很复杂的生物,人的大脑精密复杂到令人无法想象。如果研究过心理学,也能体会到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是多么奇妙、复杂!

但一颗子弹就能结束这一切。所有的思想、记忆和梦想;还有爱恨和骄傲,全都会随着飞溅迸出的染血脑浆,而化为泡影。

人能建造宏伟的工程、缔造庞大的帝国和壮阔的历史。但,杀死一个人却简单的出奇。

短短二十分钟的交火,在我记忆中是那么漫长。

 

扶着城墙上,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烧制的青砖,我看着灰色的内城。钟楼就那样正对着我。我向着它铜顶的方向望去,这样的距离其实已经很难看见那铜顶。我想起了钟楼的风磨铜、想起了守城的冯玉祥、想起大炮轰在城墙上的震颤感、想起它千年屹立不倒的传奇。钟楼也屹立不倒。这一切的画面在我脑海中是那样真切地浮现。就像五十、六十年代建国初期上海八一电影制片厂的黑白革命电影一样。不由得,我伸手摸向肚子,确切地说是在右肋旁,那里有一个伤疤。是战争留给我的“勋章”。但,这真的是勋章吗?

顺着直道走到含光门,便下了城墙。大概十分多钟的脚程后,终于再次见到那座天主教堂。一七几几年建的我已经忘记了,总之是个近三百来年历史的教堂。我曾一度疑惑它是怎么在文革时期免遭劫难的?但也一直没问过谁,百度也没有。

六年前来这里时,教堂对面有一家情趣用品店。而现在,那家店已经不在了,这倒是个可喜可贺的改观。人家开店在那里又如何呢?在一个性开放的社会里,这是多么正常的事啊!我停下来,短暂地驻足,默默给那老板祝福了几句后才转身走进教堂。

这种天气可没有在这里照婚纱照的新人,也没有到晚上弥撒的时间。我是想说这里真是有都市少有的清静。里面零星有些人,有的是来参观的,有的是在祈祷的信徒。也有工作人员,引导参观者,并向他们介绍那被挂在讲台后高墙上的耶稣圣像。

“您好,您曾经对基督信仰有所了解吗?”一个笑容满面的少女向我迎来。

“我就生在基督徒的家庭里。”我指了讲台后巨大的耶稣受难像,对她微笑。

“哦!那您有什么——”

“抱歉打断你,我有一个问题可以请教你吗?”我插话问道。

“哦!好的。”

“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这座教堂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哦,这个问题确实有不少人问过我。”她坐在了我身前的座椅上,转过身来对我说:“那个时候,这间教堂因为是木质结构的,被政府当做仓库用了,所以就没有被拆掉。文革结束之后,教堂被保留了下来。”

终于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原来是这样啊。”我抬头望着第一道拱门上方的使徒彼得像,“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了。”

“那您信主吗?”

“我信上帝。”我回答她,“但我信的是新教。”

“哦,没关系。天主教、东正教和新教都是兄弟教会。我们相信在末世,上帝会让他的教会重新合一。”

我想起来了查理,“哦?那看来我们并不像历史上那么敌对啊。”我笑着,向少女开了个玩笑。

“嗯。”她说:“您第一次来教堂吗?我之前没怎么见过您。”

“不是第一次了。”我环顾着四周,“以前有事没事的时候会经常来看看的。但是之后有些事情,离开了西安几年。最近才回来。”

她看着我,“看您好像有很多心事的样子,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为您祷……”

“我只想在这里安静一会。”我微微点头,打断了她,“你可以不用管我,去向其他人传福音吧。我确定我在这里安静一会就会好的……我也只想静静地坐一会,看看他。”我指了指受难像,微笑着拒绝了她的好意。

看着釉彩耶稣像,无助地挂在十字架上,多么痛苦。

神也亲自体验了死亡。并不是一颗子弹,苦痛在瞬间结束。而是在那木头上挂着,承受着鞭伤和铁钉穿刺的痛苦。流尽血液。

看呐!神的羔羊,担当世人的罪。耶稣——化身为完全的人,没有一点神力的神。他成为全人类犯罪的代价,成为祭品被献上。加在他身上的刑罚满足了神的公义。这是上帝之爱。

可我们有什么罪需要被除掉?需要被赦免?我曾经狂傲地发问,以为自己能质问上天。有一个声音,在那夜的梦中像是一道闪电击中我:看看这个世界吧。随即我醒来,脑中浮现出一排排整列的军队和衣着光鲜亮丽的人们,然后是地震中哭喊的儿童,在饥饿的绝望中等死的人们……这是我们自己创造出来的世界!是我们用欲望和邪恶缔造出来的世界啊!我们是多么自私啊!这还不是罪吗?

“你要怎样改变这个罪恶的世界!”在另一个雨夜,我抱着她——死在胜利前夕,一个六岁女孩冰凉的尸体,仰天质问上帝!咒骂上帝!

那是在坦桑尼亚发生的事。我和查理小队协助政府军对当地军阀进行突击作战。只要杀了控制那片地区的军阀头子,政府军就能收编当地的武装力量。最重要的是,外国的援助粮已经送到了,但是军阀统治地区却只顾将这些粮食充当“军粮”,而不分给饥民!

在出击前,我认为自己是在做一件崇高的事情,觉得自己成了英雄。

但!那女孩倒在地上扭曲的样子,让我的英雄梦破灭了。我以为自己能成为拯救他们的人。可最终我什么也做不了!那天运进来的一车粮食,在上万饥民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真是个畜生!我呆呆地站在土坡之上,望着那群绝望的饥民,口中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烟是苦的,咖啡是苦的,啤酒也是苦的。

“加了酒精的饮料都不好喝!”康斩钉截铁地说!

“那为什么人们还喜欢喝带酒精的东西?”烤肉桌上,我望着其他几桌——白色的塑料桌面上和地下堆满了绿色的啤酒瓶。

“因为,”他揣摩了一下,“那种感觉……感觉!”

十几岁的时候,第一次在饭桌上喝下整瓶啤酒。那个时候,我就很讨厌这种晕晕乎乎、全身发烧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初中之后,我发现周围的朋友们都开始以喝酒、抽烟来证明酷!

那时候我是体会不到这两者的乐趣。不过至今,也没有什么乐趣可言。烟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生活中的调剂。我对烟并不上瘾,只是在紧张的作战后养成了用一支烟来放松的习惯。不少朋友对我说,上帝不喜欢人抽烟。对此,我只是笑笑。也许有一天我能离开它吧,但不是现在。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好习惯。可它里面的尼古丁却真的能令我放松下来、镇定下来。就这点来说,烟对于我,更像是一种特效药。我从不会在24小时内吸两根以上。

第一次喝醉,是大学一年级时的一次初中同学聚会。我神志清醒,身体却极度难受。吐得泪流满面,恨不得自己能昏死过去——毫无知觉。

在年少,对啤酒和香烟没有兴趣,我却体会着咖啡和茶的香醇。也许用“醇”来形容茶不太形象。但我毕竟不是什么大作家,有时真觉得词汇量少的可怜,甚至连“的、得、地”的用法都分不清!我常常自嘲说我的文章一切都是凭感觉来写的,但现在不正是流行这个吗!

其实,回忆录这种东西有时候就像烟一样飘渺、虚幻。也许在不知不觉中我们自己就给回忆加上了修饰。随着思绪之风飞舞飘扬,只能在感觉中记录最真实的体会吧。

感觉。参了酒精的感觉。

清醒,又昏沉,容易冲动,凭感觉。在没有贫乏、饥荒、战争、瘟疫的城市里,就是这样的味道。整个天都是灰蒙蒙的,低沉压抑,但人们却自娱自乐在各种荒宴与酒场上。

康浩光。我第二个特别拜访的朋友,是我的发小,从一出生开始直到现在都是朋友。我回国时——他在知道我“复活”的消息后,特地从爱尔兰飞回来。

抬手看了看表,五点整。我们约好半小时后在东大街骡马市步行街的星巴克见面,现在走过去时间正好。最后看一眼耶稣,我低头闭眼,依照天主教的习惯在胸前划一个十字架,起身离开。

“改变身体、长相要比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精神要困难。”我笑着举起杯子,我们在一起时都比较喜欢谈论这种抽象的话题。

我们不伦不类地用咖啡碰杯后,康说:“也不尽然吧——”

他仔细思考的样子还是没有变,这让我想起来多年前我们在一起辩论的哲学问题。

“为什么?你不觉得改变物质世界比改变精神世界困难吗?”

我知道自己只是在寻找从前的感觉,“因为物质的本质是能量,精神也是一种能量!但是精神并没有‘凝固’成物质。打个比方来说吧,100个单位的能量能够成为一股最小单位的精神,也就是意识。而一个单位的物质,却需要1000个单位的能量。也就是说物质比意识要‘束缚’更多的能量。所以,在理论上来说改变意识就比改变物质要简单。”

“整容、换皮什么的,和锻炼就能做到啊。如果就一个人来说的话。”康想了想,说:“虽然你的理论没错,但是人的意识是通过物质世界的实践而形成的。而改变精神世界以至于能造成影响,首先必须通过物质来加以改变!这样想想,就很困难了吧。”

“那就是说,它们差不多是不分彼此了?”

“嗯!差不多。”他肯定地回答。

“五年了,这里的味道一点都没变。”我身子向沙发椅一仰,望向巨大的落地窗外,没由来地说了一句。

“这里的咖啡都是有标准配方的吧。”他提醒道。

“我不是说咖啡,”摸着磨砂防烫的纸杯,“我是说这座城市啊。”

“哦。”他点点头也看向玻璃落地窗之外的繁忙街景,“变化确实是挺大的,但是感觉却没有变。”

“人都不思进取。”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爱尔兰怎么样?”

“比这清静。”

我点了点头,拿起杯子。星巴克的咖啡确实十分香浓,这是令我在非洲战场上常常怀念的味道。

“这几年,你怎么样啊?消失的这几年”康回过神来问我。

“呵呵,比这里可要闹多了。”我放下杯子,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路人。

他撅了撅嘴,也喝起了咖啡,“要不跟我去爱尔兰?”

“乐队缺人?”

“总之你来了有事干。”

我笑了笑,“我都五年没碰过吉他了。”

“两个月时间,我保证你的感觉就回来了。”我的老朋友——康眼中满怀信心。

我又笑了笑,说起别的话题,“你还记得关于酒精饮料的事吗?”

“啥?”他没跟上我转变话题的速度。

“你说参了酒精的饮料没什么好喝的,但人就是要那种感觉。”我喝了口咖啡,“没糖水好喝,”随即我害怕他理解我这句话有歧义,就补充道:“我是说酒。”

“人——就是贱!”他大声笑了起来——脱口而出当年的回答。

 

人就是贱。半个小时前才咒骂过上帝,半个小时之后又开始祈求他的拯救。就在那个小女孩死后不久,我陷入了绝境。环顾四周的任何方向,我站在一片高地上,这里没有可以隐藏的掩体!这是我第一次与查理的小队合作作战,原本以为已经歼灭了敌军,我们就进入了这片区域。可是虽然军阀头子被打死了,他们还是安排了一支伏兵!当身穿墨绿色军装的政府军士兵在第一声枪响下倒地时,我意识到战况对我们极度不利。死亡随处可闻,那味道让人镇定到发狂。

弹夹里只剩下四颗子弹。

唯一的胜算是查理的援兵,而这一切都掌握在上帝手里。

 

“那你最后是怎么从富豪手里逃掉的?”康问我,在随轮船到了非洲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就是趁他们不注意,跑了么。”我将过程说的轻描淡写,“当我知道自己要成为‘男宠’的时候,果断得跑,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全力,必须得跑!死都得跑!”虽然现在说起来,有些搞笑!但当时就是这股决心让我铤而走险。

“呵呵呵……我明白,”他大笑着,“这么爽!”

“就这么爽!”我也笑着应和。

“来碰个杯,”说着,他举起面前的咖啡杯来,“敬你的成功逃脱。”

“然后我就跑到撒哈拉了。”喝了咖啡后,我说,“遇见查理后,我才知道自己在撒哈拉沙漠。”

“撒哈拉?那岂不是命悬一线?”

“是啊!因为当时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在赤道附近,太阳正午直射角太小了,根本分不清我是在赤道以南还是赤道以北!”我回忆起来,“我就一个劲沿着灌木跑,不知道怎么地,就深入沙漠了。”

“你在沙漠里呆了几天?”

“忘记了,”我想了想,“反正离死不远了。”

“那够爽的,然后呢?”

“然后我就遇见查理了。”我说:“他们开车路过时,看见我昏倒在沙漠里。当时我的脸都被沙子烫伤了。”

“他们是干啥的?”

“科学考察,他们说。”我说:“醒来后他们一直问我能听懂英文不?我说:‘yes’。然后告诉他们我是中国人,被绑架了,逃了出来。”

“那你咋那个时候没回国呢?”

“为什么没回国?”我重复了一遍康的问题,随后苦笑一声,“事情比较复杂啊……”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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