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23日

一位性工作者走过的心里路

作者: 宣教中国 作者A佚名 | 来源:基督时报 蒙允转载 | 2017年05月17日 08: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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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工作者”,包含很多种职业:外围女、野模、小姐、站街女,以下为了方便编辑,统称为小姐。看到网上有很多对“性工作者”的讨论,有抨击的,有同情的,有蔑视的,甚至还有很多记者专门卧底在娱乐场所探访她们的真实生活,可是即便是你离她们再近的距离,或许都没有我有资格来讲诉今天的这篇文章,因为我就是做小姐的。 似乎你们都对“性工作者”这个职业存在很多误解,一旦听到关于这方面的讨论,首先围上来的就是“圣母婊”,允许我这么形容你们,因为你们那些虚假的言论真的就是让我有如此的感觉。

但是你要明白,在中国很多一线城市,就是事实上的发达国家的城市,不像印度、孟加拉、泰国这样的国家有大批的童妓流向市场,在中国的“红灯区”,大多数安定下来做小姐的,没有一个是生活所迫的,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因为现在这个社会根本就不存在只要你踏踏实实用双手劳动却养活不了自己的,根本就不存在。她们之所以愿意在“性工作者”这条道上一路走到黑,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从一开始就尝到了“陪客人睡几晚上就能拿到别人一个月的工资”的甜头。就拿我自己来说,当初上大学,倒真是挺叛逆的,说不上学就不上了,可辍学在家就没有人会给你一分钱,要靠自己打工养活自己,于是在超市里工作辛辛苦苦一个月挣的钱挥霍不了几天就没有了,人啊,一旦享受到了优质的生活,就再也无法全身而退,更何况后来有人介绍“做小姐”这样来钱快的工作,就更加挣脱不出来了,我当时很年轻,价钱也高,一晚最少1千多,我做的这种是中底层的“性工作者”,像相貌好、气质佳的外围女和那些野模,一晚最少5千起步,这样的人,走在大街上,从你身边擦肩而过,穿着热裤打扮清纯,你会以为是哪个大学的艺术生。

所以收起你的“同情怜悯”和“鄙视”吧,真的根本不需要,当你在键盘上对我们的职业侃侃而谈的时候,我们行走在城市的各个高档会所已经赚了你好几个月的工资了。当然,做这一行并不是总是那么顺利的,压力主要来自这么几方面。

在没有做小姐时,我还在上学,身边的同学各个都拿着苹果手机,穿一身的名牌,尤其是在女生寝室讨论最多的就是谁谁家里多大的官,谁睡家里又买了别墅和车,这些还不算什么,最令人愤恨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历经高考终于考上了大学,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可是同寝室的有钱人家的女儿却掏点钱就轻轻松松的上了同一个大学,然后当我发愁大四去哪实习,毕业去哪应聘的时候,哪些公主们早已被家里的关系打点好一切门路,衣食无忧且自心轻松,而我满心忧愁又浑浑噩噩。

当时感觉自身的价值被贬低的一文不值,似乎自己多年的努力变得异常可笑。后来做小姐了之后,手机买了,名牌包买了,自己也晒到朋友圈,她们却说:“肯定是被大款包养了”,好像他们家里就可以有钱,别人一有钱不是被包养就是来路不明,永远不可能被瞧得起,我倒也无所谓,反而就越发的挣钱去炫耀,就是要让那些当初瞧不起我的人看看我可以过的更好。 这样的“公主们”,不仅仅在大学有,社会上更是很多,其实每一个人都无法从别人的“好日子”里获得平衡,人都是狭隘的,看到别人过得不好,要么把自己包装成高大上的“圣母”去同情可怜,要么就是瞧不起;而一旦看到别人过的好了,就各种诋毁,非要把别人臆想的今后会有很多“报应”才算安慰到自己。可是我就是在别人的“瞧不起”中,挣钱的欲望越来越膨大。

另一方面的压力来源就是自己的身体,做这行即便是措施再谨慎,也难免要中枪:怀孕和性病。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一个小姐妹婷婷,为了多赚几百块钱就答应了顾客的要求不戴套,三番五次之后,结果就在意料之中,得了尖锐湿疣。可以说这是一种根本就不会彻底治愈的性病,只能是通过治疗控制到最轻的程度。那一段时间她每天都要往返医院和我们租住的地方,有一次是我陪她去的,站在她身旁,清楚地看到她躺在床上张开双腿,让医生用红外线灯光照病区,私部溃烂的程度让我在炎炎夏日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并且随着灯光温度的升高隐隐飘出一丝恶臭,我没想到她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可竟然还每天照常接客,我们的老板也知道她的病情却因为她的顾客最多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时我从医院跑了出去,蹲在路边吐了很久,直到最后吐得都是胃液却还在剧烈的呕吐,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厌恶,更多的是恐惧,虽然此时艳阳高照,可我却第一次感受到漫无边际的黑暗正在将我一点一点吞噬。陪她从医院回来,我就锁进厕所打开淋雨,冷水不断的冲击着我的脸颊,我蹲下来默默的抱着自己哭了很久,我记得当时嘴里一直在呢喃着:“主啊,救我,一定要救我…….”

婷婷这件事情过了不久之后,我就听说与我同住的另外一个女孩子怀孕了,当然不知道父亲是谁。这其实这在当时是很正常不过一件事情,她自己去医院一会的功夫就把孩子打掉了,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满身虚汗,我扶她在床上躺好,问她疼不疼,她说:“我这月份小的还不算最疼的,前面的那位姐姐是咱们隔壁店的,都怀孕6个月了,孩子引产下来被医生用手术钳夹的不是很碎,血粼粼的小手一直在颤抖,那个姐姐才是真的疼”,我问她为什么等到6个月才打掉,她说:“那个姐姐被一个顾客包养了,怀孕了要男人负责,其实也是想金盆洗手不做这行了,安安心心的准备生孩子,结果那个男的非说姐姐怀的不是她的孩子,什么都没留下就跑了,剩下姐姐自己身无分文,又回来做了几个月小姐才有钱去医院做手术。”

我听了之后满心的悲凉,是为那个姐姐和孩子,更是为了“性工作者”的将来,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正常的结婚,除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新城市从新生活,可或许那时人老珠黄的年纪,接触过这么多各式各样的男人,用大半生换来的积蓄已经不敢在任何男人身上孤注一掷。最后大多老小姐们都做起了“妈妈”的职业,也就是我当时的老板。也有一小部分女孩最后回老家相亲嫁了人,可之后没过多久依然出来接着做小姐,因为她们发现家里的那个所谓的“老实男人”除了喝点酒会家暴之外,赚的钱真的顾不了一家老小的开销,可以说是无奈,也可以说是虚荣,总之,如我文首开头说的那样,享受过“性工作者”来钱快的甜头之后,再也挣脱不了这份贪念。

做这一行的都把人生、婚姻看的很透,不要去同情我们,我们浑身上下名牌、出门头等舱、酒店都是男人掏钱当然选最贵的,我的几个姐妹基本都有车,有时出门接客开的车比城市里最高端的白领开的车还要好,大多都在老家买了房子,你说我们可怜吗?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可怜。婚姻和卖淫有什么区别呢?我所了解的很多教会的年轻女孩还没有结婚就与男友同居发生性关系,我们只是出卖了我们的肉体,而那些女孩却连自己的灵魂和肉体一起出卖,打着爱情的名义,你可以为了买回将来的一纸婚姻陪男友睡,为什么我不可以配顾客睡?哪种更可悲?我倒觉得教会的这些女孩更可悲,可有时候她们却还在瞧不起我们,好像她们的陪睡更加高尚一点,呵呵。

接着说说我是怎么彻底洗手不干的。

其实并不是我不愿意做下去,而是自己当时实在是做不来了。那天,与以往一样都再普通不过,我们几个姐妹下午7点准时上班,有的女孩约了自己的熟客就站路边等着车来接,没有约客的就打扮好自己等老板的招呼。这时来了一个大约40多岁的男人,要说主动来我们住处的还真是少见,因为我们不同于路边“红灯发廊”,属于比较高级的会所,隐藏在商业区或者繁华的居住区。这个男子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进门之后把屋里的每一个女孩都看了一遍,最后指着我说要我陪他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赚几百块,我当然起身高兴的应着。把他领进我自己的“私人房间”,进了屋我就准备脱衣服,毕竟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想着速战速决,可是他一把按着我的手,告诉我不要脱衣服,他只想陪我说说话。

呵呵,真可笑,陪我说说话?估计又是一个劝妓女从良的主儿。之前有一个50多岁的大学教授,每次来就让我一个姐姐陪他说说话,就劝我姐姐:“你要改变呀,你要弃恶从善呀,你这样下去是要下地狱的呀。”可是说着说着就把手伸进了我姐姐的裙子里,到头来竟然把我姐姐说感动了免费睡了好几个晚上,后来我姐姐烦了,转身要走,那个教授又是拿钱又是作揖,好声好气求我姐姐再陪他一晚上。 难不成面前这个男人也想免费玩我?我可没那么好骗啊,好,你不是要我陪你说话吗,我索性整理好衣服坐下来等着他说话,他开始了他絮絮叨叨的讲诉,说他是一个旅行杂志的摄影师,常年在外地,说了一大堆我都心不在焉的听着,最后我一看时间快到一个小时了,就起身告诉他该离开了,这是他突然一把抱住我,对我说了可能这辈子都刻骨铭心的一句话:“你要把重担卸下,有人替你背,耶稣不会放弃你不管的。”说完就拿起包走了,留下我独自一人怔怔的站在那里。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这句话这么有感染力,或许是压抑已久的内心突然找到了宣泄点,从小耳听目染的跟着妈妈去教堂那里获得的信仰,此时竟然在我的心里敲下重重一击,生疼,心里真的很疼,说不清的疼痛。再后来我的姐妹都说我好像丢了魂一样,特别排斥哪个男人在我面前脱衣服,甚至拒绝男人摸我的身体,渐渐地,我的生意越来越差,老板的不满与日俱增,终于熬不下去了我给老板说我可能生病了,我干不了了。老板当然不会留一个没有顾客的小姐,就任我一走了之。我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搬到附近从新租了一个屋子住了下来,整天无所事事就偶尔去附近的教堂做礼拜,可看到他们唱完诗歌拉着身边人的手说:“耶稣爱你,我也爱你”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还甚至有些许的反感,我觉得这些空口说白话的家伙们当真是最可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说爱我,所以当我身边的那个姊妹试图拉起我的手时,我当即就避开了,我觉得不属于他们,和他们站在一起我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从教堂走出来走在马路边,人潮熙熙攘攘如倍感孤独,自己就像一只丧家之犬,回头望去,没有主人的身影,只有自己孤独的脊背。

时间久了,我的状态依然没有好转,也曾试图回去接着做小姐,可是看见男人开始在我面前脱衣服就一阵阵恐惧,甚至一身冷汗浑身战栗,姐妹们都说我被下了魔咒,只有我自己知道,或许时候真的到了,要悔改。随后我便收拾行装回了老家。在过去的这几年间,我以一个亲身者又是旁观者的姿态,目睹又体会了“性工作者”的孤独、绝望、兴奋、傲慢,她们这样一个坚强又脆弱的群体,不需要你的同情,无视你的蔑视,骄傲又卑微的过着纸醉金迷又空虚的生活。最后我想说,我能全身而退,不仅仅是因为那个陌生男子的一句话,更多的是之前姐妹们在我眼前上演的种种血泪事迹,这些对她们来说平常的却又残忍的事情在我的心中做了深深的铺垫,以至于后来的那个男子的一句话让我的心里设防彻底崩塌。所以,我认为我是幸运的,是被保守的,若是没有主的能力做着一切,那么靠着我自己,可能现在还在原地盘旋。好了就说这么多吧,这些打算烂在肚子里的话今日说的实在是不少了。 最后有什么想对读者们说的吗?有,这么几句话。不要拿你那自以为是的“圣母式说教”来试图感化我们,这样你收获的只会是无视。还有,多为这些生活在笼中的人们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吧,那怕是持守的祷告也好,有时无言真的胜过多语。仅此。完。

编者按:以上是一位曾经是性工作者的姊妹自述稿,编者稍加整理原版发表,不代表本站的观点,仅供读者浏览参考。

基督徒虽然是一个分别为圣的群体,尽管如此,基督徒也是人,是活在世上有血有肉,有各样活动的人。但愿你在保守自己的心的同时,也能保守自己的身体,在面对不正当的金钱和性行为时能坚决说“不”。因为圣经很明确的告诉我们说:人的身体是神的殿,凡不保守自己身体的,神必要毁坏那人,因为神的殿是圣地。(林前3:16/17)

而性工作者却是一个在不同国家不同城市都存在的群体,虽然隔三差五的“扫黄”,但是当夜晚来临,这些“小姐”依然在宾馆、洗浴中心、KTV各种场所悄然上场。对于基督徒来说这样的一个群体真可谓是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时常在讲道与圣经中提起,陌生则是因为大部分人都对这样的群体避而远之。但是这里小编想说的是,社会上的弱者,不仅仅是指物质贫穷,也更指精神匮乏,面对这样的群体,基督徒更是要以身作则,不带有色眼光看待他们,上帝爱世人,他理解人类的软弱,不叫我们靠着守全律法得赦免,所以我们要包容接纳那些人,不是因为我们的度量大,而是因为我们靠着的耶稣基督已经得胜。

在这金钱至上,物欲横流的时代里,我们基督徒切当沽身自好,不可随波逐流,凡事尊主为大,以神为乐,因为我们已是属主的人了。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我心里柔和谦卑,你们当负我的轭,学我的样式;这样,你们心里就必得享安息。(来12:1)我们既有这许多的见证人,如同云彩围著我们,就当放下各样的重担,脱去容易缠累我们的罪,存心忍耐,奔那摆在我们前头的路程(太11:28-30)“我要用灵祷告,也要用悟性祷告”(林前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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