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主教大规模性侵案谈：撕去宗教神圣性，或许才能走向健康

最近美国天主教曝出惊天丑闻震动全美，几乎引爆美国整个主流媒体的网站，也引起远在大洋彼岸的中国多家媒体的关注。

据国内媒体引述美媒的报道称，本月16日，美国宾夕法尼亚州最高法院发布了一份近900页的报告，其中显示，仅仅在该州的6个天主教教区，在长达70年的历史跨度里，至少有1000名儿童受到天主教神职人员性侵、性虐和猥亵，涉事神职人员超过了300名。而这1000人，还只是能够查找到姓名的受害者，其他查不到名字或不敢出来举报的受害人，远远多于这个数字，可能高达数千以上。而这只是美国一个州的数据。

宗教神职人员大面积性侵儿童，与公众心目中的形象相去甚远，令人惊骇！但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涉事的神职人员绝大多数都逃脱了法律的制裁，目前被起诉的仅有2人。而背后原因竟然是，这些犯罪嫌疑分子往往受到教会的包庇，导致大部分案件过了追诉期。

天主教的这种性侵丑闻并不是第一次曝出，也不是仅限于美国，而是一个全球性问题，深深困扰天主教许多年。多年前曾有媒体披露，现任天主教教宗方济各的前任之所以选择提前“内退”，就和天主教在世界各地被频频曝光的神职人员性丑闻有关。

其实，不独天主教有这个问题（其表现可能更为严重些），新教里也有，甚至连不食人间烟火的佛教里也有！宗教，以往呈现给公众的形象总是和“神圣”、“圣洁”、“寡欲”有关。但是，一旦撕去其“神圣性”的外衣，里面潜藏的丑陋、肮脏、面目狰狞更令人震惊！

对于这一次美国天主教被曝惊天丑闻，舆论监督、道德谴责、法律追责是必须的。但我们还要对此有神学上的思考。以基督在地上的“形象代言人”自居的教会为何会窝藏如此龌龊的罪恶？以“服务”（用基督教术语是“服侍”或“侍奉”）上帝为天职的神职人员为何会犯下如此恶劣的罪行？

在（广义）基督教的信条里有这么一条：“我信圣而公之教会”，这一信条道出了教会的理想模型，教会应该具有“神圣性”、“大公性”，不是表面上的，而是要落实于教会内外。然而，理想不等于现实，而更可悲的是，在现实中，很多时候教会借此镀了金，里面却是败絮其中。这就是宗教神圣性名义之下教会的堕落，而人性里的罪恶更是被无限放大。

在这里，教会不再是一个连于元首耶稣基督的信仰共同体，为见证福音传递恩典服务世人而存在于地上，而是沦为一个宗教官僚机构利益体，有自己的组织系统、有自己的权力架构、更有自己的利益导向。在上述报道中，我们看到自从性侵丑闻在本世纪初被曝光以来，美国天主教会已为有关性侵个案支付了超过30亿美元的“和解金”。教会真是有钱，富得流油，但都用在了“擦屁股”上！

不同于世俗机构（无论是政府还是商业公司）的是，这种宗教官僚机构为自己设计了一套精致的神学，更为自己披上了一身“宗教神圣性”外衣，结果变成了一个近乎独立的封闭的宗教王国，以至于外人根据有限的观察很难察觉里面的暗流涌动。在这个披着“神圣性”的宗教王国里，作为宗教官僚机构的教会更加肆无忌惮地追逐自己的私利，而神职人员更是滥用上帝的名义，为所欲为，肆意愚弄、伤害信众，不仅逃脱法律制裁，还能“名利双收”。

而教会也成了罪恶的包庇所，把自己的利益、自己的名誉看得高于一切，无视那些在教会里被蹂躏被欺凌的孩子们（还有其他人群）的呻吟……美国《纽约时报》在有关此事的报道标题中如此写到：“他们掩盖了一切！”教会已经丧失了应有的见证！因此，这哪里是属基督的教会，分明是变成了“贼窝”！

然而，以上这一幕并不仅仅存在于天主教里，在有些新教教会里，在中国很多奉行家长制的教会里，都能找到其影子。

当教会背离耶稣的教导，当神职人员离弃耶稣的教导，其堕落是必然的，不论其高举的“宗教神圣性”有多么美丽动听。

如何才能打破这种教会的宗教利益体化？内部平信徒的觉醒必不可少，但也离不开社会公众的监督和世俗政府的法律监管。后者也是上帝介入、护理、矫正教会的有力工具。透过美国天主教性丑闻事件的曝光，我们看到教会治理的透明化、社会公众对教会的监督，何等重要！因外部的曝光而被撕去了“宗教神圣性”，但教会或许才能因此而走向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