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士师记17章
主题:信仰何以堕落为迷信?
弟兄姐妹主内平安!中国人有个俗语叫“老油条”,形容那些仗着见识颇广却自以为是的人。在我们的信仰历程中,我们也要常常需要停下来思考一下,检讨一下,我们里面有没有不知不觉地滋生这种“老油条”心态,已经走偏了还自以为很属灵很正确,行在真理当中,孰不知却不知不觉已经偏离了真理,把一些非真理的东西混杂入我们的信仰当中。今天和大家分享《旧约圣经》经卷“士师记”里记载的一个小故事,从这里我们来看看信仰是如何变质而堕落为迷信的。
“士师记”之前的书卷是“约书亚记”。我们看“约书亚记”可以知晓以色列人如何进占神所应许赐予的迦南美地。但以色列人进入迦南地定居之后的生活是如何的呢?接下来的“士师记”提供了有关资讯,因此“士师记”是一卷很重要的经卷。从历史编年跨度看,“士师记”以约书亚之死作为开始,以参孙之死作结,记载了以色列人进入迦南地之后三四百年的生活状况和属灵面貌。如果说“约书亚记”充满了秩序和得胜的荣耀,那么“士师记”充满的是混乱和失败的羞辱。环顾我们所处的周遭世界,当今的社会岂不是处在“士师记”的状态(后现代主义,无绝对标准,每个人是自己的标准)呢?
从书卷布局结构来看,“士师记”可以分为三个大部分:
【1:1-3:6】属于导论部分:对士师时代历史概述(申命记神学史评):
【3:7-16:31】属于主体部分:记述从俄陀聂到参孙(编年体通史)
【17-21章】属于附录部分:从日常家庭生活和支派社会生活两个层面揭露士师时代以色列灵性惨淡状况。
整个士师记都在重复一种固定的模式:犯罪-管教-呼求-拯救-太平-再犯罪……我们要看的第17章属于附录部分,这里讲述的故事,把我们的目光从千军万马的战场带到了一个普通的生活层面,从气吞河山的士师英雄豪杰故事带到了一个普通的家庭故事层面。这段经文的独特之处在于,这里没有出现士师、拯救者、先知,也没有外来的仇敌,耶和华也没有出场。但透过这个普通家庭的故事,我们可以窥视士师时代以色列的灵性状况,以及如何堕落的:对耶和华独一真神的信仰怎样沦落为可憎的偶像崇拜和无耻的迷信。
分享大纲如下:
一、偶像宗教的起始
二、偶像宗教的创制
三、偶像宗教的癫狂
四、偶像宗教的覆灭
五、出路及反思
一、偶像宗教的起始
经文一开始向我们报道了故事发生的背景和人物。这个故事发生的地点在以法莲山地,位于以色列的北方,距离当时以色列的宗教政治中心——示罗非常近。故事的主人公名叫米迦,是一家之主,这个名字的希伯来文意思是“谁像耶和华?”这个名字在旧约里比较普遍,我们熟知的先知弥迦、扫罗的女儿米甲的名字都是同一个意思。“米迦”确实是一个很属灵的名字。由名字具有独特属灵含义的米迦这个人物引出的这个故事却充满了讽刺性。
米迦所在的这个家庭发生了一起失窃事件,由此揭开了一桩丑事的序幕。米迦的母亲丢失了1100舍客勒银子,参照“士师记”16:5的记载,非利士人向妓女大利拉悬赏克制大力士参孙的赏钱也是这个数目,可见这笔银子是一笔巨款。看下文的记载,米迦的母亲应该是在这笔银子失窃之前已经将其奉献给神了。丢失了巨款,按照当时社会的风俗规矩,米迦的母亲向那个暗中拿走银子的窃贼发出了咒语。在古代的社会中,咒术属于巫术的一种,人们普遍相信咒术的魔力,相信一种诅咒的发出必然会应验在受诅咒的那人身上。中国古代汉武帝时期发生的“巫蛊之祸”就源于宫廷里泛滥的咒术恐慌,汉武帝和太子的关系由此被奸臣离间,说太子企图用这种巫术对父皇进行诅咒陷害,最终引起汉武帝父子像大卫王和儿子押沙龙那样反目成仇,混战一场,死伤无数。这种巫术形态蔓延了数千年,到了18世纪后半叶,满清乾隆年间,江西一个偏僻的小地方发生了类似的咒术事件,有人使用巫术企图控制对头的灵魂,在当时既无微博微信有无手机网络的社会环境下,这种巫术导致的社会恐慌竟然蔓延大半个中国,甚至惊动了乾隆皇帝。这就是后来被历史学家力图探求的“叫魂”事件。可见,巫术的威力何等之大,给愚蒙的社会和个人带来莫大的恐慌!因此,出于对这种咒术内含的威力的恐惧,米迦向母亲承认是他偷走了那笔银钱。
在21世纪的现代社会,我们很难想象在古代传统社会普遍存在的咒术形态,以及人们对这种咒术魔力的恐惧。我们读圣经必须了解把握经文所处当时代的社会文化及宗教背景。几年前我在武汉的时候,当时有一个热门帖子在各高校BBS论坛广为流传,大概说的是某高校的一位女生被偷了手机,这位女生撰写雄文张贴在校园公共场合恶狠狠地诅咒偷她手机的小偷,其才情满溢,把小偷连同上几代下几代一并进行诅咒,以至于有人觉得这个女生也太过分了,人家小偷不过是偷了你的一部手机而已,你竟然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和还没有出生的几代人都诅咒了,太毒辣了。放在古代社会,估计那个小偷是受不了的,会乖乖地把手机送还。
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说,基于对母亲所发诅咒之潜在魔力的恐惧,米迦害怕了,很快向母亲承认是自己偷走了母亲的银钱。能主动承认错误,是一件好事。但米迦并没有真正悔改。米迦的母亲很慈祥地接纳了儿子。但是已经发出的诅咒必须要处理要消解。在当时,对于诅咒的话语可以通过祝福的话语进行一定程度的“中和”。我们因此紧接着看到下一幕,爱子心切的米迦母亲怎么做?她饱含深情地向儿子送上祝福的话语:
“我儿啊,愿耶和华赐福与你!”
如果这个故事到此结束也算皆大欢喜,颇有路加福音15章浪子的父亲接纳回家的浪子的味道。但是这个故事在此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呢。这位母亲认为光靠口里说“愿耶和华赐福与你”还远远不够,还必须付诸行动。于是,这位母亲进一步筹划,给儿子想了一个“万全之策”,却犯了极大的糊涂:
“我分出这银子来为你献给耶和华,好雕刻一个像,铸成一个像。”
母亲看似英明出于好心的这一策划把这个家庭的真实属灵境况完全暴露出来了,也把儿子推到了偶像崇拜的火坑!
银子失而复得,为母的非常欢心,要为承认错误的儿子奉献给耶和华,属灵的幌子很美!
可是,继续看下去,却是让人大跌眼眶“好雕刻一个像,铸成一个像。”这是赤裸裸地践踏独一真神信仰和第二条诫命!米迦的母亲对摩西律法何等的无知!
于是乎,米迦家的大门向偶像宗教完全敞开了!
二、偶像宗教的创制
分三个步骤进行:
首先是,雕刻一个偶像,并铸造一个偶像;
其次是,设立神堂,供奉所刻所铸的偶像(很有可能在供奉之前对这些偶像进行“开光”);
最后是,设立祭司,专职主持偶像崇拜仪式。
在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出现巴力、亚舍拉、摩洛(又叫米勒公)或其它迦南地异教神祇的名字,相反,出现的是耶和华的名字。可见,米迦及其母亲打心底认为他们是在敬拜耶和华以色列的神。
在母亲的策划和示意下,“乖儿子”米迦立马采取了行动,把银子归还母亲。母亲从其中拿出200舍客勒(数额也不菲,比较一下,米迦给利未人的一年工价才10舍客勒)去找银匠“雕刻一个像,铸成一个像”。米迦母亲请人雕刻的偶像可能是用木头雕刻的,然后用银子包裹。铸成的偶像是用银子炼成的。有学者推测铸成的像很有可能是“金牛犊”!“金牛犊”事件是以色列人出埃及历史上最为黑暗的经历之一,曾遭遇耶和华神的严厉管教。可是,这个名字看上去很属灵的米迦及其母亲对这段历史却是完全的无知!
偶像刻好了,铸好了,不是一个,而是一对成双,给这个家庭种下了败坏的种子。偶像以成双的方式(雕刻偶像与铸造偶像)出现,更是骇人惊闻的!旧约圣经另有两处经文对此现象进行猛烈抨击:
一处是在“那鸿书”里,先知对亚述之尼尼微城偶像崇拜行径的痛责与诅咒——
“你名下的人必不留后,
我必从你神的庙中,
除灭雕刻的偶像和铸造的偶像,
我必因你鄙陋使你归于坟墓。”(鸿1:14)
另一段经文的意思更深入,它排在一连串“申命记”结束部分所列出的各种咒诅的前面,是最初以色列十二支派在以巴路与基利心山上严肃的聚会中,向犯罪者宣布的咒诅。以巴路山与基利心山都是在“以法莲山地”(士17:1、8)。
“有人制造耶和华所憎恶的偶像,或雕刻或铸造,就是工匠手所作的,在暗中设立,那人必受咒诅。”(申27:15)
作为现代读者的我们也许会不禁发问,作为与耶和华神立约的以色列圣约之民,米迦及其母亲究竟是怎么学会这一招的(雕刻偶像与铸造偶像)?答案很明显是,他们效法了周边异教的风俗。士师记第一、二章描述了以色列进入迦南地后没有赶出的一些原住民,并顺理成章地和这些原住民混杂居住在一起。迦南地的原住民都是很败坏的,偶像崇拜、暴力淫乱普遍盛行。中国有句俗话说的好,学好很困难,学坏很容易。以色列人受到周边这些原住民的宗教风俗的影响,去崇拜他们的偶像,效法他们的宗教行径,却将耶和华透过摩西启示的话语和警戒丢得一干二净。更要命的是,他们还以为这是在敬拜耶和华!一再重复着出埃及之后在西奈山下拜金牛犊的闹剧悲剧!
制作了神像(偶像),又为崇拜偶像设置了神堂。米迦还嫌不够,又制造“以弗得和家中的神像”。按照摩西五经的规范,以弗得是被神膏立的祭司身上佩戴的一种饰品,属于祭司专用物品,可是米迦却擅自制造。还有学者说,米迦所造的以弗得并不是祭司的服饰,而是一种镀银的偶像。你说米迦不懂圣经(当时应该只有“摩西五经”),他却懂得制造以弗得。对圣经一知半解何等可怜而危险!弟兄姐妹们,我们一定全备地掌握圣经,认识全备真理,切不可断章取义。
而且,米迦还追加制造了“家中的神像”,似乎是家里的保护神。当时异教世界的人们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保护神”,比如“创世记”记载雅各带领家人从舅舅兼岳父拉班家里出走的时候,他的爱妻顺手牵羊偷走了父亲家中的神像,这个神像就是一家的“保护神”。因此,差点使拉班疯掉了。圣经以独特的笔法对这种“家中的神像”极尽讽刺,拉结把神像放在屁股底下充当坐垫或马桶(创31:34),扫罗的女儿米甲把神像放在床上用被子遮盖充当人质(撒上19:13)。
偶像摆好了,神堂也设好了,还差祭司人员。米迦想得很周到,私自安排他的一个儿子做祭司。这也是绝对违背圣经教导的。设立祭司是有一套严格的程序的,而且不是随便一个人想当祭司就可以的,必须从利未人亚伦家族来挑选,由神指定的人员进行膏立。可是,米迦对神的话语完全无知!
这样,米迦就完成了自家偶像宗教的创制工作。有偶像,有神堂(祭祀偶像的地方),也有祭司,三者齐全。到此之时,“士师记”的作者加了一个旁注,类似旁白,“那时,以色列中没有王,各人任意而行。”
米迦如此胆大包天,公然离弃耶和华独一真神信仰体系,在家里引进偶像崇拜,违抗摩西律法的命令。而且,还没有受到任何惩戒。这个故事发生在“以法莲山地”,距离当时以色列宗教文化中心示罗不远了,但是在“天子脚下”公然发生这样的丑事,可见示罗的属灵影响也是何等惨淡。
“士师记”的作者在此加上如此一笔,告诉我们当时以色列人的整体属灵境况,各人任意而行,各人偏行己路。米迦的故事不过是整个以色列堕落灵性状况的缩影而已。
故事还没有结束,败坏并不止于此。从第5节开始,出现一个新的外来户,那就是来自犹太伯利恒的一个少年人,他的身份是利未人,属于犹大族的。以色列进占迦南,十二支派分配土地,唯独利未人没有分配土地,而是分散地居住在其他支派之中,负责对各个支派进行耶和华律法的教导。我们不晓得这个年轻的利未人具体是什么原因要离开原居住地。按照“摩西五经”的教导,利未人不事生产,其生活由其他支派供应,类似于今天的传道人角色。可是这个年轻的利未人却居无定所,也没有固定的供奉。可见当时的人们对利未人是何等轻忽,也可见利未人的影响何等微弱。尼希米的时代,也曾出现过因无人供奉而致利未人离开圣殿服侍岗位的现象。
这个“下岗失业”的利未人行路的时候路过米迦家。当米迦获知其人的信息时,像捡了宝贝疙瘩似的,立即发出热情的邀请,请这个利未人住下来,作他家的祭司,主持偶像崇拜。米迦给这个利未人所提供的待遇是“每年给你十舍客勒银子,一套衣服和度日的食物。”这个利未人二话没说,就应承下来,毫无廉耻地接受米迦授予的这一私家宗教“圣职”。按说利未人对律法最为熟悉,本来应当担负着教导律法引导百姓向善的职责,可是这个利未人毫无节操可言,无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不仅没有对米迦的所作所为进行责备,反而甘愿混杂在一个偶像崇拜的宗教圈子里,用今天的话,为的是混一碗饭吃。可见,无论是以色列的普通百姓,还是利未人,堕落到一个怎样的程度!
这个年轻的利未人究竟是谁?“士师记”的作者故意给我们留了一个悬念,其人神秘的面纱直到18章的最后才揭晓,他叫约拿单(意思是“耶和华所赐”),原来他的爷爷(或曰祖上,希伯来家谱“儿子”“孙子”可能隔了好几代)竟然是以色列的民族大英雄、大先知摩西,仿造中国“红二代”的称呼,不妨称之为“灵三代”!他没有继承摩西的属灵信念,身为摩西的子孙却甘心乐意地在人手所造的偶像旁边服侍。他的后世子孙都跟着效法他,作了偶像宗教的祭司,直到神的审判临到! “但人就为自己设立那雕刻的像。摩西的孙子、革舜的儿子约拿单和他的子孙,作但支派的祭司,直到那地遭掳掠的日子。” (士师记18:30)
完成于2015年1月24日晚,次日主日证道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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