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与反思丨教会按立牧师，何时能摆脱这两种遗憾？

最近认识了一位教会的教士，在彼此的交流中，心头却在不知不觉之间升起一股子为其不平的情绪。

这位教士看上去精神饱满，很是健谈。在彼此的交流中，虽然是东一句西一句的，但却从中可以见出他对教义的理解是比较传统的，依然固守着神学院学到的那些神学知识。对神学与哲学上的那些著名人物，如主前三世纪的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主前四世纪的希腊哲学家柏拉图，以及一些古代教父等都是比较熟悉的，对教会的历史也是了如指掌的。显然，在他身上可以看到散发出的两种潜能，一个是掌握一定的神学知识，一个是在追求神的真理上的初心不改与执著。

在与这位教士的交流中有这么一个细节。他在对我谈论三位一体的道理时，眉目间闪动着一种庄重的神情，而且不停地用手比划着。这种神情与比划的动作圆融得体而和谐，整体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位牧师的风范。这种风范，显然是因为他长期讲道而形成的一种习惯。遗憾的是，他并不是牧师，仅仅是一位教士而已。

这位教士1997年毕业于南京金陵协和神学院，至今已经23年。毕业23年了居然没有被按立为牧师，这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因为，很多晚于这位教士毕业的神学生早已经被按立很多年了，为什么偏偏遗漏了这位教士？这个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有着怎样的复杂性与蹊跷性，实在令人扑朔迷离、疑雾重重。因为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只听一人之词就可以相信的。所以，笔者并没有对此进行深入的追问。不过通过这一现象，我们不防对按立牧师一事进行一次简单的探讨。

圣经说：“他所赐的有使徒，有先知，有传福音的，有牧师和教师。为要成全圣徒，各尽其职，建立基督的身体。”（弗4:11—12）在整部圣经中提到牧师这一称谓，虽然是唯一的一次，但其意义是不能小看的。在当代的教会，能够称得上使徒和先知的，除了自我标榜的之外，还真的没有谁能够与之相称。但牧师却是随处可见的，也是信众都认可的一个圣职。从这段经文来看，建立基督的身体，也就是建立教会不能少的一个先决条件，就是必须首先确立牧师和教师，一个没有牧师和教师的教会，就很难说是基督的教会，更何况在宣讲基督真理上，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站在讲坛上的。

一个人能够成为牧师，这无疑都是神的恩赐。但按照改教家加尔文的分析，按立牧师或者监督分为三种：一个是由神亲自蒙召的，如保罗等；一个是由神籍着人选召的；一个是信众投票选召的。但在当下教会，没有谁是神亲自蒙召的牧师，都是属于第二种，都是神籍着人选召的。而第三种选召，在当下教会是很少存在的。其实，这第三种的选召应该是必须的。正如二世纪迦太基的主教居普良所言：“除非经过会众同意，就不当按立牧师，以求那经过众人所考验的选举，才可算为公道合法。因此，那些资格相当，经过众人同意和认可而被按立的人，就有照着神的话所立合法的牧职；不过别的牧师应当主持选举，以免众人由于易变、阴谋、或混乱而有不正当的举措。”也许因为居普良的最后一句话的原因，促成了当下教会脱离开会众选举与同意的方式吧？

既然是神籍着人蒙召牧师，那么人的复杂性以及罪性自然也就难以避免地被揉入进牧师的按立上。这就造成了在按立牧师上的两种现象，一个是该按立的由于按立者的个人偏见，而失去该按立者的按立资格。一个是不该按立的却由于与按立者的各种关系的牵连而被按立。这就是当下按立牧师的现状。这个现状，不是统计来的，而是从牧师的讲道水平与行事为人中考量出来的。而正是这两种现象，成为按立牧师上的两种遗憾。

按照2018年国家对外公布的《中国宗教白皮书》显示，基督教人数已经达到3800多万人。这个信息提示我们两点：一个是3800万与14亿之比是微不足道的。也就是说，基督教并不是像某些人宣称的那样规模庞大，而是依然处在社会的边缘地带。一个是基督教如果依然故步自封，陶醉在自我感觉良好上，不去进行脚踏实地的改革，随时都会走向被人遗忘的角落，甚至会遭到世人的鄙夷和嘲弄。

我们应该看到，教会现在的发展不是人的努力而是神的作为。如果按照人的作为，没有神的恩典的托举，教会就可能彻底混乱和崩溃。而这一切的根本原因，主要应该归结到教会领袖和牧者身上。因此，按立牧师是一个关涉教会与整个基督教的发展与复兴的重大事情。而在许多重大的关键时刻，我们居然喜好以属灵的话语去掩盖着残酷的现实，躲避和漠视应该由人来承载的责任和义务，将神赐予人的自由意志与理性思维彻底抛弃，一句“一切由神安排”或者“一切都听神的”，或者引用某段经文，就可以把某些事情淡化模糊过去，但现状照样没有丝毫改变。这在有意无意之中，将神与神的话语演变成了一个漂亮的空壳，或者是抵挡一切的盾牌。在信仰的生活实际中，这类事情俯拾即是，没有哪个教会是不存在的一种现象。

我们应该看到，在教会越来越世俗化的当下，“牧师”已经成为一种官职，尤其是教会的主任牧师，官气逼人，教会就是他的家，牧师就是教会的老大，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据传，某个大型教会的财权物都掌握在家族人的手里，教会已经变成一个“家族企业”，尽管这是传说，但也反映出教会世俗化和腐败化倾向的严重性与危险性。

恰似这种世俗化和腐败化倾向，正在诱惑着一些人在追求神学文凭与教会的圣职。读神学也好，做圣职也罢，不是为了信仰，不是为了追求真理，而是为了在教会这个小圈子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切属灵的话语都是说给别人的。

彼得对牧师说过这么一句话：“务要牧养在你们中间神的群羊，按照神的旨意照管他们。不是出于勉强，乃是出于甘心。也不是因为贪财，乃是出于乐意。也不是辖制所托付你们的，乃是作群羊的榜样。到了牧长显现的时候，你们必得那永不衰残的荣耀冠冕。”（彼前5:2—4）

这段话，既是对牧师的一种劝勉，也是牧师应该做到的一个基本标准。如果我们发现某个牧师缺少了这个标准，哪怕是却少了一项，就可以说这个牧师是不称职的一个牧师。教会若想发展和复兴，也必须按照这个标准来按立牧师。

这就需要教会甚至整个基督教界在按立牧师上，确立一个共同的按立标准和规章，应该按立的就必须按立，不应该按立的就必须坚决抵制。在按立牧师上绝不能搞歪门邪道，请客送礼之类的事情，如发现一例就应该处理一例，进行零容忍。总之，教会要健康正常的发展和壮大，首当其冲的就应该尽快摆脱在牧师按立上的这两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