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小课堂2：创造之后的“混沌黑暗”

创世记1:1到1:2之间的衔接，历来困惑了许多读者。既然首句已经表明神已经创造了一切，理应凡事都井然有序、生机勃勃，怎么又会出现一派“混沌黑暗”的现象？这样的问题符合我们平常思考文意的方式，每一句话都彼此承接，从而递进式地传达一个观点。然而，这两节经文的连接，似乎打破了这种文脉思路。那么，我们该如何解读这里的文意呢？

这里，我给予的一种解读方式是把第一节经文作为一个“标题，”而第二节经文作为神正式创造世界秩序前的一个铺垫。简单来说，创世记的第一章呈现出此般形式结构：
标题：起初，神创造天地。（1:1）
创造未完成前的混沌 （1:2）
创造中的秩序以及创造的结果（1:3-2:3）

为什么将“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放在神创造各样形形色色的生物、天体之前，并且将这个描写视作创造未完成前的混乱无序呢？在耶利米书4:23-25中， 我们看到“空虚混沌”（tohu，bohu）二词，再次出现。在旧约中，这两个词也有多次单独出现，但只有在耶利米书中的这段经文，两词合并仅有的再次出现。我们来看一下这段经文的记载：

先知说“我观看地，
不料，地是空虚混沌（tohu，bohu）；
我观看天，天也无光。
我观看大山，不料，尽都震动，
小山也都摇来摇去。
我观看，不料，无人，
空中的飞鸟也都不躲避。”（耶4:23-25）

这里耶利米先知描述他所看到的异象，这是一个关于毁灭的异象，因为以色列人不愿悔改，最终神的审判与惩罚降临。显然，其中描述的对象，都与创世记中的创造之物呼应，但以一种相反的方式来描述。天、地、群山、飞鸟，这一切都失去了原有在创造时的生机，而变得混乱无序。正是这个“有序”与“无序”的概念，透过耶利米书中的描述和创世记1中的片段进行对比，我们可以看到“秩序”，尤其是“创造的秩序，”可以说是解读创世记1时，至关重要的一个要素。这种“秩序”感在文字之间也可以感受到，一些字句得以规律性地重复，比如说，“有晚上，有早晨”（创1:5，8，13，19，23，31），或是经典的对于创造之物的评论，“神看着是好的”（创1:10，12，18，21，25，31）。每一天创造的进程，清晰又饱满。

许多时候，我们对创造论的理解，多拘泥于“神使无变为有”（ex nihilo），而忽略了神在创造过程中，给予曾经无序的一切以秩序，并且不断维系这份秩序，好让自然律得以延续、各种动物、各样飞鸟，各从其类。这一种从“混沌黑暗”到“有序光明”的创造历程，“黑暗”与“光明”的对比也延伸到约翰福音开篇的教导。耶稣是生命的光，他叫这“光照在黑暗里”（约1:5）。即便这世界的黑暗并不接受这光，但是因他的怜悯慈爱，他不会撇弃任何人在混沌黑暗的死荫下，仍然会用温暖之光，如那清晨的日光，“把我们的脚引到平安的路上。”（路1:78-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