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互害VS彼此相爱

阿贵是个底层人，没有固定职业，没有自己的土地，也没有自己的房子，他只能靠给财主打零工生存。村里的财主赵太爷家公子科举及第，他以本族人身份去贺喜，结果被赵家赶出，并呵斥他不配姓赵。贺喜不成反被同为底层打工的赵家管家敲诈了身上仅存的钱财。阿贵受了赵家人的欺负，内心不平，但是又不敢讨说法，便找到了一个外地人出气，结果外地人身强力壮，自己也只能认怂。内心的不平总要发泄出来，强的不敢欺负，他只能欺负比他还弱的小尼姑。阿贵想找老婆，只能强行找同为底层做佣人的吴妈。阿贵一生都是底层的一生，阿贵一生能让他欺负和发泄的也都是底层人。
——这是《阿Q正传》的主人阿贵的故事。同为底层人，不能同命相怜，反而彼此互害，这大概就是我们的底层逻辑吧。

网上曾热传一个视频，一个工厂的车间管理人员，在向员工发放工牌的时候，故意将工牌扔到地上，以员工拣工牌的窘态而高兴。工厂里的工人管理人员和打工者一样，都是底层，但他们却以为自己处于管理岗位，就高人一等，就要以这种方式来显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但是当他们面对更高一层的管理者时，出现的却实另一翻表情，他们也像那些弯腰拣见工牌的打工人一样。底层互害几乎成为了我们文化的基因。

大街上，摆摊讨生活的小贩，开小店的店主，他们被同样为底层人的市场管理者驱赶，说他们把商品摆在道路上了。为了创文明城市，管理者撕掉店铺贴了没几天的春联；同为摆摊的小贩，彼此看不顺眼，恶语相向。同为底层，也要争出个高低，也要争出个优越感来。底层互害，这是我们几千年历史刻在骨子里的文字。

底层互害最久远最典型的案例，大概是灭了商纣王的周人。周人本是被商人视为野蛮人的姜人部落的分支。他们被商人攻掠，俘虏，虐杀。后来种种因缘际会，让他们得以依附在商人之下，成为商人的附庸。但是周人却成为商人的猎人，专门为商人抓捕姜人，以供商人祭祀和食用。底层的互害的历史，与我们的文化一样久远。

为什么我们常常会成为一个底层互害的社会氛围？因为我们的历史是一个被不断征服的历史，在不断被征服的历史进程中，我们作为被征服的底层，失去了所有权利，只能依靠谄媚于征服者来获取资源。但是征服者所施舍的资源有限，底层只能互相倾轧抢夺。几千年的历史，让我们逐渐认同了被征服者的地位和身份，也让我们在彼此互害中形成了自己的特有的精神胜利法文化。底层互害既是我们被征服的现状导致，也是征服者刻意塑造，这样底层永远不能形成一个群体来威胁征服者的地位。

今天底层互害的模式依然盛行。三年疫情让我们看到太多的底层互害；职场生涯也让我们经历太多的底层相互排斥。彼此相爱在我们的观念里，就是一个陌生和危险的信息。如果有人对你很好，我们首先想到的是堤防，这个人对我有什么目的，是不是一个骗子。生活在互害社会中的我们，早已把彼此相爱视为一种不正常的现象。

耶稣时代的犹太人，同样是个互害社会。法利赛人用律法捆绑着普通人，去不敢质疑祭司阶层。犹太人视撒玛利亚人为外邦人，始终不承认他们也是上帝的选民。丈夫可以随意休掉自己的妻子再娶，却不管妻子自己的意愿。作为底层人的耶稣，并没有得到多少人的好感，即使被钉十字架，也受尽同为底层人的嘲笑。

在这样一个彼此伤害的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无法建立信任。同样那些享受着特权的精英人士，也不愿意改变这种的现状。起码那些作为丈夫的男性，不愿放弃自己随意休掉老婆的权力和权威。

耶稣到来所宣称的天国信息，就是一个不同于这样一个互害模式的新时代，耶稣带来的是彼此相爱的模式。“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你们若有彼此相爱的心，众人因此就认出你们是我的门徒了。

彼此相爱，这本是上帝为我们颁布很久的命令，但是却没人去按照上帝的话做。“不可报仇，也不可埋怨你本国的子民，却要爱人如己。我是耶和华。”“你要尽心、尽性、尽力爱耶和华－你的　神。”耶稣将上帝的律法总结两条，就是爱神与爱人如己，“第一要紧的就是说：‘以色列啊，你要听，主－我们　神是独一的主。你要尽心、尽性、尽意、尽力爱主－你的　神。’其次就是说：‘要爱人如己。’再没有比这两条诫命更大的了。”

爱人不但要爱你的邻舍，爱你的家人，也包括你的仇人。耶稣将彼此相爱扩大，扩大到所有人。底层互害的对应模式，不是底层互爱。彼此相爱，是不分等级和群体的。

耶稣为彼此相爱身体力行，他不但这样说，也这样做了。他为门徒洗脚，他为人钉上十字架，下到阴间。耶稣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彼此相爱，“你们若有彼此相爱的心，众人因此就认出你们是我的门徒了。”

彼此相爱的社会应该怎样建立，显然那不仅需要人们的内心，也需要相关的法律法规，更需要每个人的付出。先从一个小团体开始，从一个教会开始，当基督徒不断变多的时候，当教会不断增加的时候，我们这个社会才具备了彼此相爱的基础。这就是耶稣最后留给我们的大使命，“你们要去，使万民作我的门徒，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或译：给他们施洗，归于父、子、圣灵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