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的传统创世神话中,女娲创造人的方式和上帝创造人的方式是截然不同的。女娲造人是用泥土,“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做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中,举以为人。故富贵者,黄土人;贫贱者,引縆人也。”一开始女娲是纯手工造人,后来觉得这个工作太累了,于是就拿了一个绳子,在泥土里滚一下,然后甩出去,这样甩出的泥点就变成了人。因此,纯手工造的人就是富贵群体,而用绳子量化生产的就是贫民。这不仅是人的等级之分的先天根源,也是造人的量化生产的源头。
我们的教育自古至今都有这个倾向,那就是标准化生产。儒家的“教化”同样是有统一化的意思在里头。让大家成为统一的标准的臣民,这几乎是所有统治者的理想。因此,在古代的科举考试中,从启蒙教育,到乡试会试,所有的阅卷和出题都有统一和标准的格式,尤其以明代的八股取士为最典型。
然而,回头看看上帝的创造呢?显然不是标准化生产,而是个体性原则。 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 神就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上帝造人是按照自己的样子,但是这并不是说上帝造人是按照一个模式来的。这里的“我们”并不是单数,因此也不是多神的意思,而是上帝的丰富性。上帝的概念本身就包含了上帝的丰富多彩。关键这里上帝造人是按照自己的形象,这显示了人的高贵。而且所造之人,没有等级之分,全都共同承担着管理世界的责任。因此在上帝的创造这里,不存在一个类似我们传统文化中的标准化问题。
但是,在传统教会中,我们却时常能听到这样的讨论,你们要像某某那样属灵,要像某某那样虔诚,成为一个合格的基督徒。最常用的例子,是亚伯拉罕献祭自己的儿子。这几乎成为大部分基督徒标准化的生产线。要像亚伯拉罕那样,当上帝要求把自己的儿子献祭的时候,毫无犹豫地把儿子摆上。因此,他成为信仰的伟人和让我们模仿的榜样。如果按照他的标准,那么圣经中几乎没有合格的基督徒。就是耶稣,在面对十字架的时候,也心生恐惧,额头冒汗,内心软弱,祈求上地把这一苦难移除,“我心里甚是忧伤,几乎要死。”而耶稣的那些门徒更不用说了,彼得三次不认主,多玛质疑耶稣复活,其他门徒听说耶稣被抓,都四散逃跑了,这样谁又能符合这样的标准呢?
是不是合格的基督徒一定要有一个标准,然后基督徒们按照这个标准把自己格式化?当然基督徒必然有自己的标准,让自己区分于那些非基督徒。但是传统教会却执着于那些外在的标准。在他们看来基督徒的标准就是无论何时都要饭前祷告,不进寺庙,周日无论如何都要按时聚会,每天悔改读经,等等,其它还包括,不穿过膝的裙子,不染发,不做美甲,甚至不戴任何首饰,每天只能素面朝天。更有甚者的教会,会主张敬拜的时候男女分开。
他们通过这种外在的标准把基督徒格式化,标准化。这样,教会就像一个工厂的车间,进去多彩的人,出来都是统一样式的产品。
然而,耶稣的给基督徒标准是祷告、衣着、指甲这样的外在标准吗?按照这样的标准,谁最符合呢,显然是法利赛人,他们的律法就是严格的规定外在行为的标准。
耶稣给我们的标准既不是衣着,也不是形象,更不是行为,而是爱心。“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耶稣给我们的是彼此相爱的标准,这个标准不是某一种固定的外在行为或者衣着,而是我们内心的一个标准,也是我们的新生命的标准。
就像我们古代的八股文科举一样,你的文字风格,如何起笔、入题、点题等等都有明确的标准化,这些标准只考量你的文字格式,而不会关注你内在的文章内容是否切合实际。我们今天会说,一篇好的文章,不是看用词是否奢华,而是看他文章的立意。真正的好文章,都是朴素的。
一个基督徒,如果说他有标准,那就是上帝在创造我们的时候,所依据的自己的形象,以及赋予我们的管理世界的责任。因此我们身上有上帝的形象,就要尽情展示出来。展示出上帝在你身上的美,这美的形象就是你的自信、身材和笑容。因此,基督徒可以用各种丰富的方式,来装扮自己。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发自生命深处的爱。
基督徒可以化妆,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可以做美甲,也可以戴首饰,但是一个基督徒最大的装扮还是爱。如果没有了爱,即使你天天祷告、读经、聚会、悔改也没有用处。即使每天穿的花枝招展,也表达不出美来。
基督徒可以用自己适合的行动来展现信仰的风采,自信的精神状态,得体的衣着、妆容,一颗有爱的心灵,这才是基督徒的标准。这样的基督徒不是生产出来的统一产品,而是丰富多彩的新生命,她有活力、有盼望、有爱心。这样的基督徒标准不影响个性,而是包容了无数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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