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这个离中国并不遥远却显得陌生的国家,《一次别离》的获奖价值或许不在于为这个国家捧回第一个“小金人”,而是为这片土地以外的人们展示了这个伊斯兰国家鲜为人知的社会现实——世俗和宗教的一次若即若离。
《一次别离》获84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讲述的是一个生活在德黑兰的中产家庭,妻子西敏为让女儿接受更好的教育希望移民国外却遭到丈夫纳德的反对,西敏诉诸法院要求离婚未准后离家出走,西敏走后纳德由于工作而不能照顾瘫痪的父亲,就雇了一个低产阶级已有身孕的女佣瑞茨,从而展开了纳德的悲剧······这是一个看起来可能发生在任何国家的故事,却有着特定的社会及宗教背景。
中产阶级代表西敏“我更希望女儿不要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影片开始部分,是西敏诉诸法院要求离婚,西敏说“作为一个母亲,我更希望女儿不要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法官问:“什么环境?”从这句不会引起观众太多注意的对话中看,西敏极力想将女儿送出国,除了希望她能够获得更好的教育,另一方面,或许是希望女儿能够摆脱她未来将要面临的生存环境。
在伊朗这个男权社会,妇女的人身自由及权利并不能得到充分的保障。依据法律,没有父亲、兄长或者丈夫的允许,女性不能独自出国;由女方提出离婚常常不被获许或是得不到任何经济赔偿。虽然同更为极端的沙特相比,伊朗妇女可以独自上街、可以参加工作、拥有选举的权利,但是以西敏为代表的、生长在大城市、受过高等教育、接触西方文化较多的中产阶级女性,却有着更多对自由和权利的诉求。
贫民阶层代表瑞茨对宗教和权威的虔诚
一日纳德的父亲小便失禁,瑞茨在经过激烈的内心挣扎后,拨打了宗教热线电话,询问自己为一位男性病人更衣是否构成一种罪恶。在得到宗教权威的许可和指示后,瑞茨带上手套,继续自己的工作。
这个插曲对整个剧情的发展或许没有太大关联。但编剧和导演这么做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某些影评中所揣度的“增加宗教元素,以便影片通过审查”,而是通过对瑞茨的宗教虔诚的刻画,向观众展示被西方媒体有意忽略的伊朗社会的另一个群体——贫民阶层——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对宗教和权威极端虔诚。
在德黑兰的富人区街头随处可见开宝马,哼摇滚脸上没有胡须的伊朗男子和身穿紧身衣裤和高跟鞋的伊朗女子,一旦走出德黑兰就会发现构成这个社会的绝大多数人口:那些虔诚于宗教,蓄着络腮胡、穿着黑罩袍的男男女女。
影片中的中产阶级代表西敏着装时髦,因为意见不合便想要离开自己的丈夫;而贫民阶层代表瑞茨始终隐埋在黑罩袍下,面对丈夫的粗暴和负债却从未动过离婚的念头。影片通过对这两个人物形象的塑造以及心理的细腻刻画,表现了她们截然不同的理念,折射出伊朗社会不同阶层在价值观和行为取向上的差异。
伊朗伊斯兰人的矛盾:“面对伊斯兰的宗教信仰敢对真主起誓吗?”
伊斯兰教认为,撒谎是一种重罪,不止在今世受到刑罚,在后世也要被丢入“火狱”。剧中来自两个不同社会阶层、有着不同价值取向的两人,在现实利益面前都放弃了对宗教的虔诚。
瑞茨的一次擅离职守集齐了纳德的愤怒,纳德把她推下台阶后,瑞茨一家把他告上法庭,为了开脱罪行,纳德谎称自己对瑞茨怀孕一事并不知情;西敏提出对瑞茨一家提供经济赔偿,面对这笔对这个贫民家庭至关重要的偿金,瑞茨坚称跌落台阶是导致自己流产的根本原因……
然而正如影片中所反映的社会面,在现实利益与生存法则面前,更多的伊朗人会作出宗教上的让步有些是不经意间的,有些是在经过思想斗争之后的。受到轻度伤害后夸大病情,敲诈责任人和雇主的事情,在伊朗贫民阶层中同样屡见不鲜。精明的波斯商人振振有词地宣传商品、列数成本利润,但如果你问他:“你敢对真主起誓你说的都是事实吗?”对方往往就此陷入沉默——这就是矛盾的伊朗人,对宗教心存敬畏,同时又不能为宗教放弃现实利益。
故事的结尾留给观众的不仅仅是一个悬念,更多是对这个伊斯兰国家未来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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