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与防备文化的捆绑VS契约与爱文化的自由

我们的文化中有很多是套路人和防备人的文化。

今年央视315节目曝光的直播打赏和老坛酸菜事件，颇能说明这一问题。

直播间主播想尽一切办法拉你入群，然后抠脚大汉冒充女主播对你嘘寒问暖，浑身解数讨好你，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占有你的钱，让你打赏。诚信呢？没有诚信，只有套路。段子说，“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然而不农村也没有这么淳朴，同样都是陷阱和套路。

老坛酸菜，广告宣传如此诱人，对于生产工序多么复杂，检验多么严格，然而这一切和女主播一样，都是宣传的套路，在你看不到的腌菜池子里，工人们正赤着脚、抽着烟把腌好的酸菜捞出来。也许美味的酸菜中也弥漫着抠脚大汉的烟灰和真菌，这酸菜的成分或许都要修改的必要。

也许这是冰山一角。因为在我们的印象中，一本万利是商业的成功之处。谁能用最小的成本，赚取更多的利润，显然谁就是成功的商人。至于这巨大的利润是怎样赚来的，那就不重要。在民间流传的一句俗语，“南京到北京，买的不如卖的精”，“精”显然是狡猾的意思。买家再聪明，最终还是要被卖家套路。这无形中增加了民众购物时的心理成本，因为他买东西，首先要考虑的是这件东西质量怎样，是不是真的，怎样预防卖家背后的套路。

卖家和买家双方之间，都在比拼狡猾，比智谋，因此一场商业买卖活动，变成了孙子兵法的实践课，变成斗智斗勇的战场。

这也难怪，我们崇拜的对象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变化。小时候，我们都是单纯的，被老师家长教育要诚实，因此我们崇拜雷锋，崇拜科学家，解放军等等；等到我们长大成人了，进入社会，在社会的套路里遍体鳞伤之后，我们开始崇拜诸葛亮、东方朔、刘伯温等智谋家，或者崇拜孙子兵法军事家，或者崇拜胡雪岩这样的商人。那些科学家、文学家、解放军被我们抛之脑后，视之为幼稚。

于是我们从小就被教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防备别人成为我们的生存和自保的技术。在这种互相防备的文化中，我们成为原子个体，无法形成一个团队，这就是俗语说的“一个人是条龙，三个人是条虫”。三个人为什么变成了虫呢？因为三个人每个人都想多占点便宜，都防备着另外的两个人，这种互相防御的心理，显然无法成为一个团结的团队。因此，我们历史上只有成功的个人，极少有成功的团队故事。

我看过一个短视频，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面对年轻人说着自己的生活智慧，“宁救百只羊，不救一只狼”，“落井下石的人，都是自己人”，“不想你好的人，都是身边的人”，“荒田无人耕，一耕就有人争”，“合伙租船，船会漏，合伙喂驴，驴会瘦”，这些生活智慧的背后，是我们疲惫的防御心理，是我们在血痕累累的代价之后学到的生活智慧。

然而，在基督教信仰世界中，却为我们提供了另一番规则——那就是契约精神。

上帝在伊甸园中与亚当和夏娃立了契约，什么都可吃，只是那个树上的果子不能吃。夏娃和亚当享受着伊甸园中的食物等资源，但也有必须遵守这个契约恶义务。但是他违背了，因此作为违背契约的结果，被驱逐出伊甸园。后来上帝出于对人的怜悯，又和人类立了彩虹之约，耶稣的到来则是一种新的约。上帝在立约的时候，把自己也包括在内，自己也受到约的限制。契约精神，是内嵌在上帝创造的世界之中的。什么是契约，就是今天我们说的合同。在合同里规定了所有行为准则和可能发生的纠纷。当契约立好之后，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就是按照契约行事就好。契约用我们的传统语言来说，就是先君子后小人。先把双方的权利义务规定好，把能做和不能做的规定好，然后就可以按照这个行动规范去做了。

因此，诚实是对于契约的遵守。在契约精神文化中，人拥有一定的安全感，不会挖空心思防备对方会不会使用什么套路。在契约精神中，人反而会显得单纯和真诚。

诚实，是耶稣教导中强调的一个观念。诚实首先不是对人，而是对上帝的信仰，从对上的诚实信仰出发，我们也就有了对邻舍诚实的根源。诚实，是上帝对我们的基本要求。

除了契约、诚实之外，还有就是爱。耶稣说“你们要彼此相爱，像我爱你们一样；这就是我的命令。 (约翰福音 15:12 和合本)”彼此相爱，不是一方爱另一方不爱。彼此相爱，是彼此人与人之间诚实的另一种表现。正是在爱的基础上，我们才要接纳弱者，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上帝在旧约中说过，在收麦子的时候不可收得太干净，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可以捡拾麦穗。因此，这样一个有爱的空间，才能容纳那些失败者，让他们有勇气重新站起了。这就是我们在科学史上看到的，那些出身不高也不富裕的科学家，经过那么多的失败，却依然不放弃科学实验的动力所在。

当然，这并不是说，一个群体信了耶稣之后，他们就变成了伊甸园。而是说，契约精神和容纳弱者之爱的精神，以及诚实的心态，让我们彼此之间有安全感，让我们有独立的人格空间，从而让我们生活在一个文明健康的世界中。

圣经说，你要善良像鸽子，聪明像蛇，聪明不是狡诈，也不是野蛮。上帝让我们具备的是善良和聪明，而不是奸诈和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