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告诉你们,不要为生命忧虑吃什么,喝什么;为身体忧虑穿什么。生命不胜于饮食吗?身体不胜于衣裳吗?你们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它。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吗?你们哪一个能用思虑使寿数多加一刻呢?何必为衣裳忧虑呢?你想野地里的百合花怎么长起来;它也不劳苦,也不纺线。然而我告诉你们,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花一朵呢!”
“你们这小信的人哪!野地里的草今天还在,明天就丢在炉里, 神还给它这样的妆饰,何况你们呢!所以,不要忧虑说,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们需用的这一切东西,你们的天父是知道的。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所以,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
对于耶稣这段话语的理解重点,传统上一般会放在对上帝的信和属灵生命上。天上的飞鸟和地上的小草,不种不收,也能有丰富灿烂的生命,而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恩典,因此我们要相信上帝。另一方面,我们不要被属世的物质诱惑,而偏离了上帝的脚踪,走向了歪路。因此,属灵生命更加重要,而属世的物质并不是必须的。
这是不少传统基督教对耶稣这段话的理解。然而如果我们仔细考察这段话,会发现耶稣要表达的意思远不止这些。其实传统教会对这段话的理解与耶稣要表达的含义还有一定的偏离。
耶稣的这段教导并不是让我们远离世俗世界,对物质更不是唯恐避之不及。而是在物质与秩序两者关于安全的根基问题。
我们的安全感建立在哪里,是物质还是社会秩序?耶稣这段话讨论的其实是我们安全的问题。
历史上那些大灾荒、战争等社会失序的时代,陷入苦难的我们是没有安全的。但是当饮食衣着等这些基本的物质得以满足之后,我们的安全感是否建立了呢?显然,对于一个失序的社会单位,失序不仅带来安全隐患,同样基本的物质保障也无法保证。因此,真正的安全不是物质问题,而是秩序的问题。这就是耶稣说的,小鸟不种不收也能活着,小草也能灿烂荣华,因为上帝已经创造了自然世界的秩序。所以真正的安全不是吃饭饮食问题,而是社会秩序问题。这样,我们要先求上帝的国和上帝的义,这里的“国”与“义”就是秩序。
搞清楚上帝的国和上帝的义是什么,这就有助于我们理解耶稣这段教导的主旨。
上帝的国是不是上帝做君王的国度呢?这句话存在着一定的歧义。让人觉得好像有些国度是上帝做主的国度,有些国度不是上帝做主。因为上帝创造了世界,他本身就是世界的主,因此不存在一个上帝管辖不到的地方。既然如此,耶稣让我们求上帝的国,岂不是错误的吗?这个我们应该从另一个层面理解。
这个世界上,纵然是上帝在主导,但是上帝不是一个暴君也不是一个征服者,剥夺了我们的自由,让我们不仅没有人身的自由,也没有思想的自由。上帝赋予了我们自由,正是这些自由让一些人被罪捆绑,他们用暴力胁迫的方式征服别人,剥夺了别人的自由,将别人放在自己脚下成为奴隶、成为自己的财产,把自己放在上帝的位置上。
在中国古代的时候,皇帝是金口玉言,掌握着生杀之权,比如成吉思汗带领的蒙古骑兵征服的时候常常屠城。在中国古代的父权社会,父亲同样掌握着对子女的生杀之权,著名的大清官海瑞因为自己的女儿从仆人那里接一块饼,而将她饿死。因此,我们生活的世界,尽管是上帝创造的世界,但是还有很多现实的恶存在,这些恶是我们自己创造的。
因此,我们要先求上帝的国、上帝的义,这些代表着这个国度的精神和规则,也就是秩序。具体到我们的现实,就是符合上帝公义的法律和社会秩序的确立。也就是一个能保证我们安全和自由的秩序,这样的秩序才是我们的生命得以发展的平台。
如果我们生活的地方,我们的财产无法得到保证,半夜执法者随意破门而入,无视我们的财产而破坏之;我们的自由得不到保证,执法者随时可以任何不正当的理由拘役我们;我们的健康得不到保证,执法者随意将我们暴露在疾病的隐患之下,那么我们即使有了物质保证又能怎样,我们仍然没有安全。
很多时候,我们会陷入物质安全的陷阱中,以为我们的生活物质丰富了,吃喝用度都能轻易获得,就代表着我们的生活和生命获得了安全。然而,当秩序没有保证,这些物质的丰富不过是一种收买和麻痹我们的幌子。因为我们虽然穿着华丽的衣服,梳着时髦的发型,用着主流的电子产品,但是我们的生命却无法灿烂地发展,无法自由的思想,无法自由的表达,我们无法向世界向世人展现我们自己,这个时候,我们仍然是被奴役的。
所以,耶稣在这段经文中,提醒我们,安全的真正根基是秩序,是上帝的公义之实现,只有有了公义的秩序,物质才能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才能保证,我们才能自由展现自我,自由创造自我。耶稣在这段经文中,不是让我们远离世界,而是让我们像光一样照进黑暗中,照进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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