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心理学家做过两个著名的实验,一个是“米尔格拉姆电击实验”,另一个是“斯坦福监狱实验”。第一个实验是把学生随机分成两组,一组扮演学生,一组扮演老师。当然这组扮演学生的人都是实验者请的演员,他们只负责表演痛苦的挣扎和喊叫。但是另一组被分成老师的人,并不知道这些,他们只知道自己是有权惩罚学生的老师。按照规定,只要学生在默写单词中,有错误老师就可以按下开关,通过电击惩罚学生。这些电击从15伏到450伏不等,被设定成三十个按钮。学生被安排在另一个房间里,老师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里。只要学生在记单词过程中,回答错了,老师就可以惩罚学生。
这些扮演老师的人,在一开始的时候,按下的按钮能听到学生的痛苦声,随着电压逐渐升高,学生的痛苦越来越悲惨。当电压升高到100伏的时候,就有生命危险。这时候我们会以为这些“老师”会停下手中的按钮,但是让人意外的是,他们直到450伏的电压尽头,都没有停手的意思。尽管他们听到隔壁传来的痛苦声音,大喊着“我受不了了,我不要参加这个实验了”,但是他们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实验请了40个“老师”,26个把电压升到450伏,占比65%。如果把那些100伏以上的都算上,可能比例会更高。
监狱实验是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家做的。同样是把一群学生随机分成犯人和狱警两个群体。狱警有惩罚犯人、让犯人服从的权力。实验的第一天,狱警开始树立自己的权威,半夜就吹哨子,让“犯人”起床排队。不服从的就关禁闭、做俯卧撑,甚至在“囚犯”做俯卧撑的时候,骑在他们身上。此时,他们的状态和角色认同已经不是大学生了,而是真的狱警和犯人,双方开始由实验的“过家家”状态,进入“玩真的”状态。
面对“狱警”的“残暴”,“犯人”们开始反抗,但是反抗带来的却是更残酷的惩罚。“狱警”用灭火器喷射“犯人”,不让他们休息睡觉,不让他们洗澡,强制让他们在房间里如厕。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糟,犯人们头上被套着袋子,脚上带着镣铐,房间内全是便溺味道。实验不得不在第六天提前终止。
不论是电击实验中的“老师”角色,还是监狱实验的“狱警”,他们在这场明知道是实验的活动中,却突破了人类的道德底线,从折磨另一群人中,获得特权和快感。就像法西斯在屠杀犹太人的时候一样。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会逾越道德边界,无限制地使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来折磨同类。正如艾希曼在接受大审判的时候所说,他不过是服从命令而已。但是,在这场实验中,没有命令的情况下,狱警同样会突破道德边界。
究其原因,其实是他们把另一群人抽象化了,变成了一个没有生命和个性的数字或者实验品。在法西斯的集中营中,所有犹太人都被编成数字,他们彼此之间不能称呼名字,他们也必须忘记名字,把自己变成冷冰冰的数字。而对于法西斯士兵,他们面对的同样不是一群和自己一样的人,而是一群移动和会说话的数字。
同样,在电击实验中,处于另一个房间的“老师”,他们没有面对那个痛苦挣扎的作为人的“学生”,而只是在面对一个可以电击惩罚的记单词的符号,他每一次按下按钮,听到痛苦的挣扎,但是他们没有面对这种挣扎,没有面对“学生”痛苦的眼睛。同样在监狱实验中,这些“犯人”的名字被抽走,他们变成了一串数字,变成了一串抽象的代号。因此不论是“老师”,还是“狱警”他们都没有面对人性。这样,他们在行驶自己的权力的时候,就不会有道德的约束感,也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这也许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有些教会里的基督徒,上一秒还是感激涕零的谈论彼此相爱,下一秒就会冷酷无情的指责那些与自己观点和教义不一样的信徒为异端,诅咒他们下地狱、火狱或者硫磺地狱;上一秒还在谈论温暖世界,作光作盐,下一秒就会无视教堂边垃圾成堆的小路,扬长而去;在教会里牧者教导着要关怀弱者,结果第二天就去了麻风病院,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这样的事情,在今天的教会里,十分常见。为什么会这样呢?
其实和上面的两个实验类似,在一些基督徒眼里,人也被抽象化了。
首先抽象的是耶稣。耶稣被钉十字架,成为拯救的一个符号。我们这些所谓跟随耶稣的人,也不过是十字架下的看客罢了。既然耶稣的流血牺牲都是拯救的抽象化,那么他的痛苦,他的信心,他的人性所经历的一切,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因为,我们完全感觉不到耶稣的人性。耶稣和他所定的十字架,不过是摆在我们桌子上的的摆件而已。
抽象的耶稣,变成了一个偶像,他所传的福音,也被抽去了人性的、世界的和社会的丰富内容,而成为拯救的仪式和步骤而已。抽象的耶稣变成了抽象的宗教教义。
其次抽象的是人。基督徒眼里的人是被分成不同人群,基督徒和外邦人,信耶稣的和不信耶稣的,某某派和某某派,属灵与属世,等等。这样那些不信耶稣的人成为一个抽象的外邦人,与自己不同的教派那群人,也被抽象化了,那些属世的同样与属灵的群体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耶稣钉十字架,所要拯救的人,被分成了三六九等,被分成不同的抽象群体,因此,他们可以一边谈爱,一边又冷漠对待那些外邦人等与自己教义不同的群体。
耶稣传福音的时候,是面对着人讲话,是面对鲜活的个体,不论是被鬼附的,还是患血漏的妇女,还是那个被法利赛人判为有罪的税吏,耶稣都面对他们谈论福音。而法利赛人和文士呢,他们则相反,在他们眼里只有犹太人和外邦人,遵守律法的和违反律法的抽象群体,因此,他们冷漠无情,却又高高在上。而我们今天难道不是和法利赛人一样吗?
信仰让我们回归人性,而不是抽象人性,变成一个宗教符号。上帝是按照自己形象创造的人,而不是按照一个没有生命的抽象符号创造的。因此,不要把上帝的丰富抽象成单调的宗教仪式,把福音抽象成宗教的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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