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美两起宗教性侵丑闻再看：教会是否应该接受公众监督？

自从今年八月份以来，中美两国各自曝出一组发生在宗教机构里的性侵丑闻，令人震惊：
在美国那边是天主教神职人员性侵丑闻。本月15日，多家美国媒体报道，宾夕法尼亚州一个大陪审团在今年7月底提交的一份长篇报告以足够的证据表明，该州有300多名天主教神父在过去的70年中性侵了1000多名儿童，而实际受害的儿童人数可能高达数千人。这份报告一经披露，当即在全美引起轩然大波。

无独有偶，在中国八月初就有媒体相继曝出，北京龙泉寺住持释学诚被举报性骚扰甚至性侵多位出家女弟子。除了性侵之外，学诚还被举报利用多种手段精神控制女弟子、“男女双修”、寺庙违建、巨额资金去向不明等诸多不法行为。二十多天之后，国家宗教事务局在其官网公布了有关学诚法师涉嫌性骚扰等问题的调查结果，其中指出，“举报材料中反映学诚发送骚扰信息问题，经查属实，涉嫌违反佛教戒律，已责成中国佛教协会按照佛教教义教规和《中国佛教协会章程》严肃处理。”而在此之前学诚法师已辞去了佛协会长职务，昨天又被免去了龙泉寺住持职务。

天主教在美国、佛教在中国都有很强的影响力，是“主流”宗教，却曝出与其教义宗旨截然对立的丑闻，令人大跌眼镜。在很多人的心目中，不论任何宗教，往往都和追求来世、超越红尘、神圣、寡欲有关。尤其是天主教和佛教，更是以禁欲、教职人员独身为独特标志。然而，偏偏是这种禁欲性的宗教却曝出惊天大丑闻。

在新教里也有这种有关牧师的性丑闻。今年3月美国媒体报道美国新教名牧海波斯的性骚扰丑闻事件，有5位受害者作出指控。虽然这位牧师及其所在教会一度矢口否认，但随着事态继续发展，海波斯于次月10日辞职。

笔者在此有一个强烈的感受，如果没有大众媒体的介入和监督，我们不晓得这类被掩盖在宗教神圣性的罪恶要被窝藏到何时呢！因此，笔者在此想到一个问题，作为宗教机构的教会是否应该接受公众监督呢？

发生这类性丑闻的机构，不是政府部门、商业公司或娱乐圈，而是包裹着神圣光环的宗教机构。

在基督徒的观念里，教会具有一层神圣性色彩。在圣经里，我们看到教会被称为“基督的新妇”、“基督的身体”、“神的家”、“主的圣殿”、“是那充满万有者所充满的”（弗1:23）、“藉着教会使天上执政的、掌权的，现在得知 神百般的智慧”（弗3:10）等等，使徒信经里还有这么一句告白：“我信圣而公之教会”。

圣经对教会的描述，应该呈现的是一种大公的无形教会的理想模型。但这不等于现实中的教会就没有问题。很不幸的是，现实层面的教会往往问题多多，有时候比世界还不如。圣经对教会里发生的罪恶、堕落、变质等问题也多有揭露和斥责。如果教会背离基督的教训，就会堕落，甚至成为藏污纳垢之地，成为“贼窝”，那又该如何获得矫正？

而且，更可悲的是，有的教会往往以教会的这种神圣性和使徒保罗关于基督徒不可上告于外邦人的教导（林前6:1-8）为理由，包庇内部罪恶，无视受害者的哀声，逃避法律制裁。因此，我们在此越发看到公众监督的重要性。在公众监督的背后，也有上帝的手。

最后，有些教会的自我纠错能力令人怀疑。就像上述提到的天主教和佛教的丑闻，我们很难想象，单靠宗教机构的自律就能“清理门户”，这是很天真的想法。如果没有公共媒体的介入和曝光，不知道他们捂盖子要捂到什么时候？！因为一旦教会沦为一个利益体，成为神职人员构造的“宗教王国”，神职人员为所欲为，而没有外部力量的强力介入，这种“宗教王国”只能祸害更多人。

因此，包括教会在内的宗教机构应当接受公众监督，公众的监督有助于教会的健康成长，有助于教会对自身问题的发觉和矫正。当然了，公众对教会的监督，一般是针对道德问题，不涉及教义。

衡量一个教会的健康度，有一个重要指标，那就是教会的运作有没有透明度，有没有对外界社会保持一定的开放度。如果一个教会“深藏不露”，把自己包裹在神圣性和神秘性里，并建起一堵宗教围墙和社会隔离起来，这并不是一间健康的教会，而且很容易成为藏污纳垢之地。

所以，一个健康的教会应该有透明度、有开放性，而且也不怕公众的监督，并且在和公众的良性互动中，践行耶稣的教导，并为耶稣基督做美好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