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本：打破成人和孩子界限的最美工具

孩子和成人之间有着明确的界限，这界限就像小学生的男女同桌之间的分界线一样，是成人单方面画出来的。

孩子用奶瓶喝牛奶，我们会称为可爱，成人用奶瓶喝牛奶就是幼稚可笑。都是牛奶，为什么换了盛装工具的形式，就改变了它的性质呢？

我们成人眼里，每个事物都有它固定的属性，也都有它固定的含义。这是我们认识和描绘世界的共识。但这种思维有时候又会限制我们的眼界，把一切事物固化其间，而有削足适履的危险。

绘本就是这种误解最深的例子。

绘本被称为图画书，成人们把它看成孩子的专属。一个成人津津乐道一本《三国演义》的绘本，如果他的听众不是一圈孩子，那么这个人一般会被路人投以不可思议的微笑。如果他读的是没有被改写的原著，那么他就会被路人投以赞许的眼光。

正如那个牛奶，我们同样误以为图书也有其不同年龄的形式，成人一定要读文字版的，儿童一定要读图画版的。

但我们应该知道，所有的图画书、所有的绘本，几乎没有一本是咿呀学语的儿童创作的，他们都是成人的作品。

这就是一个成人世界吊诡。那些被我们判定为孩子的绘本，却是成人讲的道理。

我们对绘本的年龄固化，带来的就是对绘本深深的误解。

迪士尼公司制作的动画片，不仅孩子喜欢，成人也愿意花上门票，坐在电影院里耗掉两个小时。甚至有的经典动画，要看上几遍甚至几十遍。《猫和老鼠》我几乎看了十遍。

因此，经典的东西，具备穿越年龄偏见的神奇能力。

既然在动画片中，我们能打破年龄的固化，那么为什么在绘本里，我们还要固守这种年龄的偏见呢。

正是这种偏见，展示了我们与孩子之间的鸿沟。在孩子的归孩子、成人的归成人这种分裂中，我们单方面地拒绝了孩子的世界，虽然孩子并没有拒绝我们。

但孩子喜欢绘本的理由，并不是因为我们把这种形式的书划给了他们的原因，而是他们喜欢成人这样的说话模式。

既然绘本的创作者是成人，那么绘本就不单单是只能孩子看的。显然，绘本是成人与孩子交流的努力，是企图进入孩子世界并影响孩子的桥梁，是与孩子沟通的媒介，而不仅仅是一份只归属孩子的单一作品。

不仅绘本，今天被划在孩子这一界限之内的一切，都是成人做的，玩具、音乐、动画等，他们汇聚的是成人的思想，是成人的世界。在孩子成长过程中，正是通过这一桥梁，他们的精神世界才与我们的世界衔接。

因此，绘本不是孩子的专属。绘本对孩子讲的故事，也同样是对成人讲的故事。企图对孩子传达的道理，也是对成人传递的道理。因为绘本作者，想通过作品传递一个温暖的世界，这世界不正是成人与孩子共享的空间吗。

美国作者和宁撰文，俄国哥巴契夫绘图的作品《会飞的抱抱》，向我们传递的是温暖和爱在通过人与人之间传递的时候倍量增长的故事。那么你有多久没有对你的邻居微笑了，有多久没有和父母联系了，有多久没有和自己爱的人拥抱了，又有多久没有陪伴自己的孩子了。

邓正祺的作品《葡萄》，告诉我们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这本书和熊亮的《和风一起散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们在生活里的匆匆忙忙，陪伴孩子的心急火燎，让我们失去了看风景的耐心，我们有时候把焦点只聚集在领奖台上的孩子，却忽略了他成长的过程。正是因为我们在孩子成长中的一路奔跑，让我们无法体会和孩子一起成长的乐趣，反而因为我们的一路奔跑，带来很多的伤害。

意大利大卫·卡卫的作品《敌人》，告诉我们，正是源于我们彼此间的不了解，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战壕里恶意揣测对方，而把自己看成正义的制高点，没有坦诚相见的交流，只有等待对方低头的心态，那么战争就永远不会消失。因此，让我们和孩子坦诚交流一下吧，这样我们才会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

因此，一个经典的绘本，总是让不同的人读出不同的感受。孩子从那里看到美丽的颜色和形状，或者看到一个神奇的精灵故事，成人从那里看到对自己的警醒和鞭策。

绘本不是孩子的专利了，也是成人的图书。

和孩子立了界限，挖了战壕，我们只会不断加深彼此的误解，徒增等待对方低头的焦虑；把孩子和成人之间的三八线擦掉，和孩子做一个关系友好的同桌，我们会收获更多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