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传教士小传（五）：汤若望传

汤若望，原名约翰·亚当·沙尔·冯·贝尔（Johann Adam Schall von Bell），明末来华耶稣会传教士。1592年生于德国莱茵河畔的科隆城的一个贵族家庭，从小就读于闻名的三王冕贵族中学。由于学习成绩突出，毕业后被保送罗马的日尔曼学院。1611年入耶稣会，开始其终身侍奉主的生涯。

1619年受耶稣会派遣，从里斯本启程，在法国神甫金尼阁的带领下，到达澳门。明天启二年 (1622) 进入广东。用了一段时间学习汉文化之后，他于 1623 年抵达北京。由于他精通天文历算，入京后，便以对月蚀的准确测算赢得了户部尚书张问达的赏识。1626年，汤若望在中国学者李祖白的协助下撰写了“远镜说”。“远镜说”是根据 1616 年德国法兰克福出版社出版的赛都利的著作编译而成的，对伽利略望远镜做了详尽的说明，是中国出版的最早一部介绍西方光学理论和望远镜技术的启蒙著作。天启七年，曾前往西安管理陕西教务，拓展福音的传播。崇祯三年 (1630) ，由礼部尚书徐光启举荐，回京供职于钦天监，译著历书，推步天文，制作仪器。同时，利用向太监讲解天文的机会，在宫中传播天主教，受洗入教的有御马监太监庞天寿等人。汤若望在历局期间，还同中国学者合作翻译了德国矿冶学家阿格里科拉（ Georgius Agricola ）于 1550 年撰写的论述 16 世纪欧洲开采，冶金技术的巨著 “矿冶全书”（ Dere Metallica Libri 12 ），中译本定名为“坤舆格致” 。

此书编成后，汤若望进呈给朝廷，崇祯皇帝御批：“发下‘坤舆格致’全书，着地方官相酌地形，便宜采取”。 崇祯七年，协助徐光启、李天经编成《崇祯历书》一百三十七卷；又受明廷之命以西方科学技术督造火炮，并口述有关大炮冶铸、制造、保管、运输、演放以及火药配制、炮弹制造等原理和技术，由焦勗整理成《火攻挈要》二卷和《火攻秘要》一卷，为当时介绍西洋火器技术的权威著作。崇祯九年，汤奉旨设厂铸炮，两年中铸造大炮 20 门，为谋取天主教在各省的合法地位，十一年奏请崇祯赐“钦褒天学”四字，制匾分送各地天主堂悬挂。汤若望在明朝时，著述颇多，参与编写翻译的有《坤舆格致》、《浑天仪说》五卷、《西洋测日历》一卷、《民历补注释惑》一卷、《大测》二卷、《星图》八幅、《恒星表》五卷、《交食历指》七卷、《测食说》二卷、《测天约说》二卷、《新法历引》一卷、《历法西传》、《主制群徵》二卷、《古今交食考》一卷、《学历小辩》一卷、《恒星出没》、《交食表》等等，其中涉及天文历法方面的，基本上都是包含在《崇祯历书》内，或者和《崇祯历书》有关。

1644年，满清入主中原，八旗兵圈地占房，驱赶城中居民。汤若望临危不惧，据守在宣武门内天主堂（俗称南堂）。他上书摄政王多尔衮，要求仍居原寓，照旧虔修，理由是未竣历书版片、天象仪器、书籍和教堂礼器等甚伙，不能在三日内悉数搬迁，且损坏后难于修复。多尔衮马上旨谕：恩准西士汤若望等安居天主堂，各旗兵弁等人，毋许阑入滋扰。汤若望多次向新统治者力陈新历之长，并适时进献了新制的舆地屏图和浑天仪、地平晷、望远镜等仪器，而且用西洋新法准确预测了顺治元年（ 1644 年）农历 8 月初一丙辰日食时，初亏、食甚、复圆的时刻，终于说服当时的摄政王多尔衮，决定从顺治二年开始，将其参与编纂的新历颁行天下。他用西法修订的历书（就是《崇祯历书》的删节版）被清廷定名《时宪历》（我们现在使用的农历，就是汤若望等人修订的），颁行天下。并任命汤若望为钦天监监正 (钦天监，正五品，职掌天文、修订历法。从顺治到道光近二百年时间里，先后有近二十位西方宣教士为钦天监监正、监副。)。汤若望还说服清廷保护教会，清军所过之处，信徒都未遭到大的逼迫。

顺治帝亲政后，先后授予汤若望太仆寺卿、太常寺卿、通政使并赐号“通玄教师” ( 康熙帝时为避讳，改“通微教师”) 。汤若望经常出入宫廷，对朝政得失多所建言，先后上奏章三百余封。顺治帝钦佩汤若望的学识，对他十分尊重，允其“随意出入朝中，凡有启奏，俱准迳入内庭，不循常例” 。而且，先后二十几次亲临教堂，垂问教理，了解十字架等物的含意，观赏西洋奇器和绘画，并尊称汤若望为 “玛法”（满语意为“ 尚父 ”) 。

顺治帝在临终前，为选择继承人而大伤脑筋，汤若望建议拥立生过天花而具有免疫力的皇三子玄烨为帝，顺治采纳了他的建议。皇三子玄烨果然如汤若望所说，一生没有什么大病，并且在位61年，活到69岁，成为家喻户晓的康熙皇帝。

顺治死后，年幼的康熙帝登基，大权旁落。辅政大臣鳌拜等力主恢复祖制，反对西洋学说。大臣杨光先趁机诬陷，言汤若望等传教士有罪三条：潜谋造反；邪说惑众；历法荒谬。于是他们判汤若望及其弟子死刑。在汤若望等人初审被判处死刑之后，进行了一次由中国、回回和西洋三种观测法同时预测日食时间的实际检验活动。结果南怀仁等人据西洋历法预测的日食时间最为正确。但对汤若望等人的处罚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由绞刑变成了最残酷的凌迟。这是因为朝廷只是希望南怀仁等人出现错误，从而为迫害他们寻找有力的借口。否则的话，西洋人正确的日食预报应使他们减轻刑罚。就在汤若望行刑之前，这时，主拯救了他的仆人，天上出现被古人认为不祥之兆的彗星。京城又突然发生了大地震，皇宫在地震中遭到破坏，吓坏了清朝统治者，自知得罪了上天，于是汤若望免死羁狱，获孝庄太皇太后特旨释放。

康熙五年七月十五 (1666 年 8 月 15 日) ，汤若望于寓所荣归天国。 康熙八年，康熙为汤若望平反。1669年十一月十六日，康熙又发布了对汤若望的祭文：“皇帝谕祭原任通政使司通政使，加二级又加一级，掌钦天监印务事，故汤若望之灵曰：鞠躬尽瘁，臣子之芳踪。恤死报勤，国家之盛典。尔汤若望，来自西域，晓习天文，特畀象历之司，爰锡通微教师之号。遽尔长逝，朕用悼焉。特加因恤，遣官致祭。呜呼，聿垂不朽之荣，庶享匪躬之报。尔有所知，尚克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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